却,林琉璃强撑疲倦的身子,用手绢擦拭瓶身,把其中一瓶藏于荷包里,挂在腰间。

欲想拔下另一瓶瓶塞查看里面血液,是否已经冷却蜕变成透明色之时,却被门外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她只能就此作罢。

“娘娘奴婢已经把胤裑阿哥抱来了,现在可能进来?”

金嬷嬷见房门紧闭,也不敢硬闯,只能抱着胤裑停下急促的脚步站定,缓了缓慌乱的呼吸声,低声问道。

林琉璃随意整理一下稍稍起皱的衣裳,紧握瓷瓶藏于袖子里,强撑着软绵打颤的双腿挪动步伐,走到桌子边伸手撑在桌沿上:“进来。”

紧闭房门应声而开:“娘娘胤裑尚在睡梦中,奴婢并不敢摇醒,您瞧能否让胤裑阿哥上床歇息?”

金嬷嬷把怀中用蚕丝被裹成蝉蛹,尚在紧闭双眼熟睡的胤裑,递给林琉璃并出声询问道。

林琉璃伸手接过,低头用脸轻蹭两下胤裑稚嫩的脸庞,异样感令胤裑深感不适,不满堵嘴梦呓囔囔几声,挥动紧握成拳的双手。

见状,林琉璃不敢吸娃逗弄,抱着胤裑匆匆转身把孩子放在床上,为其掖好被角,而后警惕的眼神落在站在房门之外守着,和脚步匆匆忙碌着的各色人物。

趁金嬷嬷凑近弯腰给胤裑整理被子之时,迅速把手中紧握藏好的瓷瓶塞到金嬷嬷手中,举动紧张贴耳低声交代:“这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保命圣物,额娘守在胤裑身旁切记需得万分小心,决不能打马虎眼。”

“若是胤裑和额娘不幸中招的话,额娘尽快拿瓶中药水溶于温水中饮用,便能缓解一二,等太医施救。”

“此经一别,永寿宫一切事物都需得额娘多劳累照看着,我也知不知道何时能归来,若是寿康宫揽人的话,我或许等在天明之前就会归来。”

语毕,生怕金嬷嬷不知道这药的重要性,回说漏风声,于是乎,林琉璃再次郑重紧握金嬷嬷拿着瓷瓶的手,神情严肃告知:“此药兹事体大,额娘切记任何人都不可信,只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出了这扇门,便只能烂在肚子里。”

见林琉璃这般严肃,金嬷嬷自是知晓此事兹事体大,不可随意宣之于口,便麻溜一个翻手瓷瓶立马消失于掌心上,藏于身上某处。

金嬷嬷眼神坚定,郑重点头以微不可查之声应答道:“娘娘只管放心,永寿宫有奴婢看着,若是出现祸端,奴婢必定会派金宝前去知会娘娘。”

“方才娘娘交代的事情,奴婢已经全都吩咐下去了,待明日日出之时,永寿宫所有物件皆会被搬出来暴晒。”

语毕,殷红隐忍的双眸霎时绷不住潸然泪下,金嬷嬷翻手握住林琉璃的手,哽咽叮嘱道:“娘娘一定要万分小心谨慎,您从未出过天花,若是过于靠近胤熙阿哥,那随时都有被染上的风险。”

“您急得一定要勤于用白酒和温水洗漱,穿过的衣物让奴才们拿去焚烧,疏忽大意。”

“我知晓,额娘放心便是,这永寿宫就有劳额娘盯着了。”语毕,林琉璃匆匆从金嬷嬷紧握的双手中抽出手来,脚尖一转,急促的脚步冲向门外。

独带金宝一人前往,借着月色,林琉璃努力瞪大双眼看清脚下道路,在这寂静的夜晚里,呼呼微风亲昵蹭脸,吹动耳坠裙摆,俩人孤身独闯皇宫,脚下急匆匆的身影显得十分萧瑟。

轻飘且急促的脚步声,砸在俩人心尖上,特别是左右悠长宫道,在月光照应之下,显得有些诡异,这沉重诡异的氛围吓得俩人一激灵。

好不容易,屏住呼吸冲到寿康宫,却被这紧闭的宫门拦截在外。

看到这,林琉璃忽然间意识到自己此行过于顺畅了些,不仅路上没有遇见巡逻的侍卫和禁卫军,此时连同被封宫的寿康宫门口都没有看见有重兵把守,这实在是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