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说得对,或许不是没有人看出,只是没往这方面想,如果不多注意,在人前露出端倪,恐怕整个杨家都要遭受流言蜚语,对她的伤害也只会更大,不仅仅是名声,甚至可能失去求学资格。

到那时她该如何自处?能受住吗?

他绝不能任由事态崩坏到那种局面。

杨青青任他握着手,靠到他怀里,“奶是不是特别生气?她……怎么说的?”

要让她跟他分开吗?还是坚持让他娶妻?

“说让我们分开一段时间。”

分开?她心里一紧,身子颤了颤。

杨雄拍了拍她后背,“我明白她用意,是担心大队里熟人太多,冬日农闲还好,开了春人来人往怕被看出端倪。”

“不会分开,但要离开一段时间了。”

“年后去镇上怎么样?”他低头吻了吻她头顶,“过两天我去找找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去了那边也能安心复习,全心备考。”

“计分的事呢?”

“先让杨梦做着,不行再让你大伯安排。”杨梦是杨晨的妹妹,之前分肉分粮食的时候没少帮她核对公分,顶班的话也正好,不至于手忙脚乱。

不用分开就好,她担心极了奶会逼他做选择,毕竟刚才奶连断亲都说出来了,可见气成什么样。

“那…家里这边怎么交代?”

其他人可不知道高考的事,没个合适的理由说不过去。

“看房子的时候我去跟你小姑打个招呼,对外就说你姑帮你找个活计,还可以让来弟跟你一块去。”

啊。

这真的算惊喜了。

有来弟在她心里又安稳一些。

“爹。”她抱的更紧了,他没放弃她,还处处想的这般周全,“那你呢?”

他要用什么借口离开?

“我去运输队。”

这样跟杨昭一样,时不时也能回来。

杨青青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但再谈起李氏,还是有些发怵,奶说她害了爹,心里肯定恨死她了。还有二伯的事,她想问,又担心爹不会告诉她。

不过她还是问了,“爹能跟我说说二伯的事吗?”

为什么奶说她娘害了二伯,还有她娘,从小到大很少有人在她面前提她,小时候她也问过爹和大伯娘,但被奶听到了就是一顿骂,有一次奶还抓着她打她屁股,边打边哭,把她吓坏了。

从那以后她就再没问过了。

杨雄沉默片刻,还是把上一辈的纠葛跟她说了说。

当年他二哥杨澜去南方出任务受了伤,被崔氏救下,二哥因为身份要保密没有跟崔氏透露什么,伤愈后留下谢金便回了部队,没有跟崔氏再联系,后来中原和南方接连遭灾,崔氏被家人逼迫嫁人,她不愿意,便北上来找杨澜,那时杨澜正好回家探亲,机缘巧合下两人又重逢,杨澜把人带回家,给她准备了盘缠要送她回去,崔氏不愿走,跟他表白说心悦他。

彼时,杨澜身上已经受了伤,医生下了诊言他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了,他不想耽误崔氏,便拒绝了,但崔氏很执拗,说自己愿意等他,杨澜无法,只能编了个善意的谎言,说自己在部队已经有了心悦之人,她如果不想回家,可以在北地暂时住下,他会帮她找份工作,全当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崔氏在杨家住下了,杨澜也积极奔走,想给她谋份工作。

找到工作那天,崔氏买了酒,说要答谢杨家人的收留,也谢谢杨澜。彼时,杨澜过两天就要回部队,见她情绪安定下来,也放了心。

却不想那晚的酒里被她下了药。

她谋求杨澜不成,被对方识破,羞恼之下衣衫不整的离开,杨澜以为事情到此为止,却没想到第二天便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