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枝眸子?亮了?起来,嗓音里染着愈渐浓烈的醉意的嗓音,“春日可以卖山里的鲜货吃食,夏日卖油炸荷香小鱼干,果酿,还有冰丸子?,再配一些茉莉花蜜浆水,秋日可以卖桂花小饼,酥肉豆花,冬日可以卖热腾腾的签菜……”
徐闻铮垂眸看着她,忽地?握住她的手指,“好?。”
清枝忽地?又垂下头,“可是我除了?做菜,什么都不会。不会招揽生?意,不会算账,不会打理铺子?……”
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徐闻铮温声哄道,“不会的,我教你。”
清枝皱眉,看着徐闻铮,“可是你最近都在外头,连人都瞧不见。”
徐闻铮一愣,浅声说道,“是我不好?,今后不会了?。”
清枝似乎完全陷入酒劲当中,手渐渐滑落,只听见她小声说了?一句,“不许骗我。”
徐闻铮见她睡了?过去,这才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平在床榻上。随即在院子?里脱下衣衫,就着月光舀起一瓢凉水当头浇下,水线顺着紧绷的肩背滚落,不一会儿就将青石板浇了个透。
将身体擦拭完,他将巾子?往腰间?一系,径直朝自己屋子?走去。进了?屋,他从樟木箱里拿出一件素白夏衫,布料抖开的瞬间?,晒过的皂角香混着阳光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衣服显然是清枝刚拿出来洗过。
他系好?衣带,又回到了清枝身边,拿着一把蒲扇,脱了?鞋坐到?了?床上,抬手拉下蚊帐,给清枝摇着扇。
清枝睡着,她似乎感觉到了二哥的气息,可她头太晕了?,眼皮也重?,便渐渐睡沉了?。
翌日,晨光透过窗户,清枝蹙眉睁眼,宿醉的钝痛还未消去。她支着身子慢慢坐起,指尖刚按上太阳穴,昨夜的黄皮酒的气味便从嘴里散了出来。
清枝怔怔地?望着房内,空空如也。
昨夜那双为她打扇的手,那声贴着她耳畔说的“不走”原来都是黄皮酒泡出的梦境而已。
清枝正准备下床,这时房门开了?,徐闻铮端着一碗蜂蜜水进了?房间?。
“醒了??”
徐闻铮将青瓷碗递到?她眼前,他嘴角噙着笑,“原以为你还要睡上一会儿?,刚好?,先?把这碗蜜水喝下去,正好?压一压酒劲。”
清枝盯着碗中晃动的蜜水,却?没伸手去接。
原来这不是梦?
徐闻铮坐到?床沿边,见她神色恍惚,以为是宿醉未消,正要伸手去探她额温,忽被一双微凉的手环住腰身。
“你回来了?。”
清枝的声音闷在他衣襟里,环在他腰间?的双臂又收紧了?些,仿佛要确认他这具身躯是不是真的。
徐闻铮手腕一沉,稳稳托住那碗晃动的蜜水,低头时下颌蹭过她的发顶,声音轻柔,“嗯,回来了?。”
这时,外头传来敲门声,徐闻铮说道,“我去看看。”
清枝缓缓松开手,徐闻铮把碗放进她的掌心,然后起身出去开门。
清枝盯着碗中晃动的蜜水,忽然想起上回徐闻铮给她煮的蜜水,犹豫着抿了?一小口?。
果然,还是齁甜。
徐闻铮打开门,看见外面站着的是王庭溪,两人都没想到?会是对方,一时愣住了?。
王庭溪的面容突然舒展开,向前迈了?半步,声音里透着掩不住的欣喜,“徐二哥?你回来了??”
徐闻铮点头,让了?道,“你进来吗?”
王庭溪摇了?摇头,“这阵子?地?里忙,我就不进去了?。”他说着笑了?笑,“昨夜我娘喝多了?,到?现在还没醒,我来看看清枝如何了?。”
徐闻铮点头,“她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