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闻铮面?颊微醺,眼尾泛着?薄红,“自然。”
两人一杯接着?一杯,一壶陈酿不知?不觉便见了底。
徐闻铮枕着?胳膊倒在桌子上,张钺也靠在墙边,瞧着?也快不省人事了。
清枝刚进门,一抬眼便愣在当?场,张钺指了指徐闻铮,语气有些迷醉,“你管他便是。”
清枝点点头,弯腰将徐闻铮的胳膊架在肩上,踉踉跄跄地往厢房挪。
好不容易挪到床沿,刚俯身要放下人,冷不防被徐闻铮手臂一勾,天旋地转间?,她便跟着?栽了下去。
清枝整个人跌进徐闻铮的胸膛,她刚要撑起身子,徐闻铮的手臂却像铁箍般骤然收紧。
带着?酒气的灼热呼吸拂过她耳畔,“别动。”
那?嗓音沙哑得不像话,震得她心口发颤。
徐闻铮带着?酒气的话语,透着?几丝迷离,“清枝。”
“嗯?”
清枝下意识应了声。
“清枝。”
徐闻铮又?喊了一声。
这次清枝没回了,只听?见他心跳声透过衣料一声声撞过来。
徐闻铮似不死心般地,又?继续喊着?。
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一句,含在他嘴里,还没出口便没了音。
清枝有些费力地掰开徐闻铮的手,从他温热地怀里一点一点钻了出来。
取了铜盆打来一些温水,将帕子浸在水里揉搓了几下,又?拧干帕子仔仔细细给他擦净了脸,连指头粘上的酒渍也一并擦干净了。
最后蹲在床沿边,连靴袜都替他除了,又?拿热毛巾将他的脚擦了一遍,守了片刻,见徐闻铮静静地睡下了,她才?掖好薄被,轻轻退出房门。
清枝回了堂屋,见张钺独自坐在桌边,抬手揉着?太阳穴,脸上的醉意更深了些。她到厨房煮了碗生姜蜂蜜水,搁在他手边。
张钺盯着?汤面?浮着?的姜丝,神色沉郁。
清枝见状也不便打扰,悄悄退开。
五更天的梆子刚敲过,张钺便睁开了眼,他利落地系紧包袱便出了门。
他这些年?始终不太习惯面?对离别,在他心里,“离别”二字空茫茫的,没个实处。比起挥手告别,他反倒更能坦然地接受生死。
他没骑马,只默默牵着?缰绳,一步一步往京都方向走。
这些年?,他似乎大半时光都这么孤零零地走着?。
直到他穿过赣州城,翻身上马,正要扬鞭启程时,身后突然传来清枝气喘吁吁的呼喊声。
“大哥!”
张钺回头,见清枝抱着?一个包袱朝他奔来,她喘着?粗气,鼻尖通红。
张钺一瞧便知?,她这是追了自己一路。
清枝将包袱递给他,“这是我昨夜给你备下的,你带在路上吃。里面?还有一些银子,你帮我带着?何大叔的家人。”
张钺解开包袱,取出钱袋子掂了掂。
清枝没告诉他,这包银子原本是她准备压箱底应急的,如今都拿了出来。
张钺把银钱扔给清枝,“何乾的家人我会?安置,你无需操心。”
话音刚落,他猛地调转马头,扬手狠狠拍了一下马背。
马儿长嘶一声,撒开蹄子便朝城外狂奔起来。
清枝追着?跑了几步,急得眼眶发烫,万千话语堵在嘴边,最后只喊出一句,“大哥,一路顺风!”
张钺像没听?见似的,头也不回。清枝提着?裙摆,急忙爬上城楼,望着?张钺的背影,越来越小。
风轻轻拂过,清枝眼角的泪被吹落,她盯着?那?抹远去的身影,久久没有移开目光。
直到那?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