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它?舔到兴头上,忽然觉着后?颈的皮一紧,四爪还没扑腾两下,整只狗已经被清枝拎了起来。
清枝抄起早备好的剪刀,咔嚓几下便把它?右腿伤口一圈的毛剪了个干净,又拿出备好的药膏往它?伤口一抹,顺手扯过纱布将它?的狗腿缠了两圈,利落地打了个结。
“好了。”
清枝把阿黄往地上一搁,起身走?了两步,伸手抄起一把笤帚,三两下将散落的狗毛,笋衣扫作一堆,又就着檐下木盆里的清水净了手,掏出棉布帕子擦了擦,再次坐下,继续剥起笋来。
阿黄耷拉着脑袋窝在墙角,连尾巴都蜷缩着,浑身上下都透着委屈,不再出门撒欢,也不跟清枝亲近。
徐闻铮看着,轻轻摇了摇头。
这世上又多?了个被清枝骗过去的。
此时日头爬高了些?,外头传来卖货郎沿街的叫卖声。隔壁炸糕坊也开了门,听见“滋啦”一声,糯米糕子放进油锅里炸的声音。
不一会儿,油糕的香味便越过墙头飘了进来。
清枝抬头看向?徐闻铮,“今日我们?吃炸酥笋如何?”
徐闻铮唇畔的笑意未敛,只颔首道了声,“好。”
清枝笑得眉眼?弯弯,起身进了厨房。她将剥好壳的冬笋切成薄片,放在盘中。然后?在木碗里加入三勺面?粉,两勺水,一小撮盐,还加了几滴姜汁去腥,再用筷子调成糊状。
将柴火引燃放入灶膛,然后?从罐子里挖了一大勺猪油放进锅中,待油锅烧热,将冬笋片裹好糊糊放入锅子,瞧着冬笋炸至微黄捞了出来。
待油温升高,锅里有青烟透出,再将冬笋复炸片刻,直至金黄才捞出来,小心摆入盘中,然后?在上面?捻了一些?盐和花椒沫,瞬间麻香四溢。
清枝将炸好的冬笋放在桌子上,朝着徐闻铮喊道,“出来尝尝?趁热才好吃。”
徐闻铮搁下那卷杂书?,起身朝清枝走?去。
新?炸的酥笋金黄透亮,还滋滋冒着香气,他接过清枝递过来的竹筷,夹了一块放进嘴里。炸酥笋外酥里嫩,脆壳咬下去咔嚓作响,内里鲜嫩,带着冬笋淡淡的清甜。
清枝坐下来,托腮瞧着,心下感叹,小侯爷吃东西?一向?好看又得体。
虽然她从未亲耳听小侯爷说过,可日子久了,也瞧出一些?端倪,小侯爷他不爱吃甜食。
有时她心血来潮做些?小点?心,若咸口和甜口的放在一起,小侯爷都只尝咸口的。
所以,清枝后?来就很少做甜口的吃食了。
她闭目舒展,张开双臂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脖颈轻轻转动了下,筋骨发出细微的脆响。
这片刻的闲适让她忽然觉得,若能在此长住倒也不错。可前日她听见小侯爷与张大哥在院子里商议,说是初五便要启程。
明日便是初五了。
提起张大哥,自前日离开后?,竟再未见过他的身影。清枝心想,许是他手头有什么要紧事绊住了脚,所以连着两日都不曾踏入过这里。
说话这座宅院还是张大哥安排的。
清枝不由得感慨了一番,没想到京都一个小小的捕头,放在这里竟有这么大的面?子,能给安排这么好的宅子。
徐闻铮用过几片炸酥笋,取了一张素帕擦了擦嘴角,抬眼却见清枝的眸底还凝着一丝愁绪,久久不散。
他能察觉到,清枝虽面?上和往常一般会和他说笑,可那笑意却不及眼?底。
自峒山那桩事后?,她举手投足间便添了几分谨慎,像是枝头被弹弓打过的雀儿,很难再全然舒展了。
徐闻铮知道清枝自从出了侯府,一直将自己活成个局外人。仿佛这路上的一切,都是别人的人生,而她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