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闻铮,我看你是引火烧身!”
张钺猛的站起?身来,恨不?得朝徐闻铮脸上揍一拳!要死也别把他推下水!
如?此这般,他?们这一路东躲西藏作甚?直接将脖子搁在别人的刀尖上岂不?是更省事?
徐闻铮依旧淡然,“我必须在他?们眼前死一次。”
只有在圣上的心腹面前死一次,才能彻底摆脱朝廷的监视。
张钺眯起?眼睛问道,“这事儿,你有十成把握能瞒天过海?”
张钺死死盯着徐闻铮,突然觉得,眼前这人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那双眼睛瞧着平静无波,实际上却有不?要命的狠劲。
作为定远侯府的小侯爷,他?怎会不?知天枢卫那几位的底细?
张钺还是忍不?住提醒道,“那可是天枢卫最?高阶的人物,最?擅长的就是隐匿行踪,暗查秘访。如?今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如?何能瞒得过他?们?”
见徐闻铮神色依旧平和,又补充道,“除此之外,天珺十二卫,也都调来此地。”
这十二人素来戍卫皇城,此番乃是首度离京。
徐闻铮朝他?看来,“那是我特意为你安排的。”
见张钺面露惊诧,他?继续说道,“旁人未必,但这十二人,必是圣上的心腹。”
“既是忠于?圣上的,便也是你能用的。”
张钺恍然,胸口的怒气忽然泄了大半,他?重重地坐回椅子上,挑眉问道,“接下来如?何?”
“眼下还未到时机,我们什么都不?用做。”说着徐闻铮望向窗外,这雨停了。
他?的声?音透着几分飘渺,继续说道,“得先有人挡在前头。”
张钺脸色一愣,脑海里浮现一个身影,试探着问道,“你是说……沈全方?”
徐闻铮点头,“他?必会出?手,搅了你和天珺十二卫的联系。”
张钺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可要是……万一你真?死了呢?"
徐闻铮忽然笑出?声?来,指尖转着茶盏,“他?们舍不?得让我死,顶多是再吃些皮肉之苦罢了。”
“真?要取我性命,当初在诏狱里就能结果了我,何必大费周章,将我流放岭南?”
徐闻铮摩挲着腕上的旧伤,那里还留着铁链磨出?的疤痕。
圣上既然肯花这般功夫,他?身上必定有什么值得图谋的东西。
他?垂眸看着茶汤里晃动的倒影,只可惜,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这一次,他?除了要全身而退外,更想知道,躲在这场棋局暗处的那位到底是谁。
张钺这下火气是彻底没了。
他?看向徐闻铮,顿了顿,“还有件事……”
徐闻铮抬头看向他?,第?一次见他?脸上竟出?现了犹豫之色。
……
雨终于?停了,檐角还在滴水。
清枝这几日瞧见小侯爷用膳时总提不?起?筷子,想着定是这闷热的天气作祟。于?是她上街给徐闻铮买了一份冰镇的酒酿丸子。
刚准备敲徐闻铮的房门,却听?见张钺说,“老?侯夫人,病逝了。”
清枝猛地心下一凉,手里的瓷碗险些脱了手。
“另外,侯夫人在得知侯爷死在诏狱那日,便跟着去了。”
“圣上念及徐家祖上功勋,特赦了女眷流放之刑,如?今徐府女眷们早已散了。”
清枝撑着栏杆才勉强稳住心神。
张钺的话,分明就是在说,整个侯府已经彻底倾覆。
静了半晌,徐闻铮的声?音才堪堪传入清枝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