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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林相身侧的林照月微微倾身,在父亲耳边低语几句。林相点点头,扬声道,“传菜吧。”
话音方落,屏风后便?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一列侍女手捧雕漆承盘鱼贯而入。
第一道菜刚上,清枝只瞧一眼便?知,这晚膳的菜品,林家姐妹是花了心?思的。
“徐将军?莫不是那位徐闻铮?”
“除了徐闻铮,你还能找出别的徐将军来?”
……
席间几位官家小姐悄悄交换着眼色。
在座的,大部分平日都难得出门,对这位将军的事迹多是道听途说。
倒是有几位小姐在他进城那日远远望见过。可那时他纵马飞驰,只见得一道挺拔如松的背影,面?容却是瞧不真切的。
如今这般近在咫尺,当真是头一遭。
这菜陆续摆上了桌,席间的气氛便?渐渐活络起来。
小姐们?这才敢细细打量坐在上首的徐闻铮,只见他始终挂着一抹浅笑,与她们?之?前见过的寻常武将截然不同。
既无粗豪之?气,也?不见沙场猝练出的那抹戾色,他甚至还透着三分温润,教?人忍不住一看再看。
林照月刚指挥侍女们?布完菜,正要退下,却听林相含笑唤道,“照月,到为?父身边来。”
林照月脚步微顿,垂首应了声“是”,声音柔得像三月的春雨,清润软绵。
林相转头对徐闻铮笑着说道,“这是小女照月,平日里就爱抚琴作画,办茶诗会?。”
侍女手脚麻利地在主桌添了张软凳。林照月落座时,动?作轻柔优雅,连发间的簪子都未晃动?半分。
“呵,林相这心?思。”曲菱薇抿了口茶,“真是恨不得此?刻便?将女儿推出去嫁了。”
刚才奉承着曲菱薇,恨不得贴在她身边的两位官家小姐此?刻却没了声音。
她们?望着主桌那对璧人,眼里羡慕与嫉妒交织在一起。
身着桃红夏衫的小姐不知不觉间便?望出了神,她暗想,这样的男子,权势煊赫不说,偏生还生得这般品貌,举手投足皆是风采。
若是从未见过倒也?罢,可见过了这样的,往后再看旁人,难免要在心?里暗暗比较一番。
可又有谁能比得过他呢?
林升月在厨房忙活完,从后厅走?了出来,径直坐到清枝身旁,听着还有些喘,显然是回来的路上,走?的急了。
“这就是那位徐闻铮?果然是世无其二的好?相貌。”
她眼尾一挑,斜斜瞥去一眼,眸光里带着几分探究和玩味。
清枝只闷头应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夹了个鱼丸,咬下一口,细细品味。
“我怎么觉着,他总往咱们?这儿瞧呢?”林升月手执银筷,却没有夹菜的动?作。
清枝立刻抄起公筷,往她碗里怼了个滑嫩的鱼丸,“趁热吃,这鱼丸是现打的,鲜得很。”
林升月这才收回视线,咬开鱼丸时汤汁溅了出来,她浑不在意地抹了抹嘴角,“瞧着倒不像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煞神。”
清枝夹菜的手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她忽然想起那年,他们?夜宿荒郊野店,徐闻铮站在二楼窗边,指间夹着她刮姜丝用的小刀,寒光乍现,只一瞬便?划开了那匪人的喉管。
可不就是杀人不眨眼么?
“看着端方正直,也?不像那种会?使阴私手段的。”林升月又补了句。
清枝眉头一皱,心?里暗暗回答:他会?。
他岂止会?,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他怕是比谁都用得熟稔。
徐闻铮见清枝始终垂着眼,筷子就没一刻停下过,即便?不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