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闻铮唇角微扬,边处理公务边吩咐道,“这侯府里,她想去哪儿便去哪儿。若是她出门,你?就挑几个机灵会武的跟着,别扰了她兴致。”
“是。”
管家娘子应着,又?听他继续吩咐,“她要支银子,直接给,若是想查账,你?将账册和印章,一并交予她。”
“这……”管家娘子一时愕然,忍不住试探道,“侯爷待清枝姑娘这般,不知可有什?么?打算?”
徐闻铮抬眼,眼底浮起一丝笑意,“她会是这侯府的女主?人。”
管家娘子先是一怔,随即恍然,连忙端正神色,深深一拜,“老奴明白。”
“下去吧。”
管事娘子恭敬地?福身欲退,刚要转身,却听他搁下笔唤道,“对了,还?有一事……”
她连忙回身,只见徐闻铮眉间微蹙,目光沉沉地?望着她,“你?在祖母身边伺候多年,最懂她老人家的心思。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
窗外雨声?渐起。
管事娘子垂手而立,“侯爷但问无妨。”
徐闻铮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当年祖母为何会将那个木盒交给清枝?”
徐闻铮后来偶然听清枝提起祖母,她说自己与祖母并不相熟。
管事娘子沉吟片刻,轻声?说道,“那时情势危急,老侯夫人怕是也未必有十足把握。”
她抬眼看了看徐闻铮的神色,又?说道,“不过老奴记得,清枝姑娘当时那眼神,倒有几分像老夫人年轻时的影子。”
雨势渐大,檐下滴落的水珠逐渐开始连成了线。
徐闻铮静默良久,终是摆了摆手,“知道了,你?下去吧。”
夜深了,雨声?渐渐小了些。
清枝收了油纸伞靠在门边,檐下滴落的雨水刚巧落在了她的裙角上。
“睡醒一觉,听说你?还?在这儿。”
案头文书堆得老高,清枝随手抽了两本翻看,尽是些瞧不懂的句子,文绉绉的。她兴致缺缺地?搁下,索性伏在榻几上,目光静静地?落在徐闻铮身上。
她突然问道,“太医今日?来看过,怎么?说?”
徐闻铮的笔尖在宣纸上微微一顿,墨迹便洇开些许。他头也不抬地?回道,“无碍,静养些时日?便好。”
清枝神色一松,点?了点?头。
她趴累了,又?起身在书架前转了一圈,指尖掠过那些装帧考究的书脊,终究没?找到合心意的。索性挽起袖子,自顾自地?研墨铺纸,在一旁写起信来。
她答应郭大娘,一到京都就要马上给她写信的。
烛火微微摇曳,书房里的两人都在专心的写着字。清枝偷眼瞧了瞧专注公务的徐闻铮,心头泛起一丝暖意,就这样?不言不语地?相伴,已是难得的安宁。
徐闻铮搁笔时,不经?意抬头,正见清枝垂眸书写的侧脸。她写得极为认真,嘴角噙着笑,他不由也跟着弯了唇角。
待处理完最后一本文书,已是夜深。
徐闻铮悄然走到清枝身后,见她还?未写完,于是他静静坐在一旁,直到她搁下笔。
“好了。”清枝伸了个懒腰,指了指墨迹还?未干透的信纸,“明日?帮我送出去,我们先回去吧。”
“好。”
徐闻铮接过侍女递来的油纸伞,挥手示意她们退下。伞面不大,他不动声?色地?将伞往清枝那边倾了倾。
夜雨淅沥,两人挨得极近,慢慢踱过湿漉漉的石子路。
一路上,清枝絮絮说着这几日?的打算,徐闻铮只是安静听着,偶尔应一声?,目光却始终落在她含笑的眉眼间。
行至清枝的院门前,徐闻铮将她送到檐下。清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