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子的老?槐树,枝桠刚好?探过?了院墙。
徐闻铮仔细打量着这里的一切,因为这就是清枝十?四年侯府生活的全部天地。
他伸手抚过?斑驳的墙皮,忽然觉得胸口被一块石头压了下来。原来在他纵马游猎,吟诗抚琴的年岁里,她?就一直待在这小小的院子里,听着雨声,数着落叶,一天天这么过?着。
徐闻铮至今记得第一次见?到清枝时的模样。
那时的她?还?瘦瘦小小的,那双眼睛里盛着好?奇,可更?多的却是惶恐不安,就像一只突然被拎出窝的雏鸟一般,手足无措。
现在想想,侯府说没就没了,她?被祖母随手一指,塞给他当了丫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推到了他的面前,又跟着他一路南下,吃尽了苦头。
那是的她?,明明自己都快撑不住了吧,还?硬要照顾他。
想起当初自己对她?说过?的那些冷言冷语,徐闻铮只觉得心口像被什么揪着似的,一阵阵的发疼。
他哪里知道,当初那个黄黄瘦瘦的小丫鬟,后?来会成为他心尖上最柔软的那块肉。
徐闻铮抬手推开那扇斑驳的木门,清枝住过?的屋子便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他面前。
当年侯府被抄时,这间简陋的屋子反倒逃过?了一劫,如今虽被打扫过?,却仍透着几分萧索的意味。
屋里只摆着一张窄床,一个褪了漆的衣柜,外加一张小木桌。徐闻铮缓步走到衣柜前,轻轻拉开了衣柜,几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旧衣裳便映入眼帘。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些粗布衣裳,料子是最便宜的棉布,花样也是最寻常的纹样。衣裳上细细的折痕,还?透着几分当年她?折衣服时的小心细致。
不知何时,外头的雨停了,一缕阳光透了进来。
徐闻铮轻轻关上柜门,就这样站在小屋中央。恍惚间,他还?能闻到清枝身上那股淡淡的,干净的气息,眼前还?能浮现出清枝曾经在这里生活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