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嫁人了。”
这句话冷不防地?,就?像一把尖刀插进?了徐闻铮的胸口,疼得他连呼吸都窒住了。
那个陌生?男人见他神色瞬变,竟下意识往前一步,将清枝半掩在身后,这个本该属于他的位置,如今却站着别人。
徐闻铮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忽然觉得,这三年的光阴,已经在他和清枝之间划下了一道看不见的沟壑。
他稳住身形,翻身下马,战靴刚踏在青石板上,正要上前,却被那陌生?男子横跨一步拦住。
“这位官爷。”那人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徐闻铮并不想听。他的视线一刻都不想离开清枝,只冷冷的说了一句,“让开。”
他刚一开口,忽然觉得喉咙里?泛上一股铁锈味。
宋玉泽下意识地?,又往清枝身前挡了半步,想将他和清枝隔开。
“让开。”
徐闻铮再次开口,眼里?的威压全数显露,宋玉泽被震得说不出话来,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些人,仅凭一个眼神也能杀人。
正当他愣神之际,徐闻铮的身后突然闪出两个亲卫,一把架住了他的胳膊,将他快速拖到了一旁。
“没眼力见的东西?!”
一个亲卫压着嗓子喝道,“这是我们将军的亲妹子!”
话音里?带着三分傲气七分嫌弃,活像在训一个愣头愣脑的新兵蛋子。
宋玉泽猛地?噤了声,偷眼去瞧清枝的神色。见她面色如常,没有一丝慌乱,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只是他心里?泛起?了嘀咕,清枝从未在他面前提过,她?有这么个兄长。
况且眼前这位军爷通身的威压,分明是久居上位才能浸出来的气度,他自认为这几年有权有势的人也见了不少,可眼前这位,绝不是那些人能比的,更不可能是寻常人能扮得出来的。
他忍不住又打量了徐闻铮几眼。
这位爷虽然满眼血丝,下巴冒着胡茬,但那张脸却俊得晃眼。身上带着文官的清贵之气,不像一般武夫那样汗臭熏天,可骨子里又透着武将的精悍。
怪的是,这两样搁在他身上,竟不显得别扭,反倒透出种说不清的和谐,像烈酒混了半盏清茶。
“进?来吧。”
清枝撂下这句话便转身进?了食肆。
她?刚一抬脚便想起?灶上还煨着粥呢,瞬间脸色一变,拎起?裙摆就?小跑着进?了厨房。
徐闻铮沉默地?跟在后头,目光一直追着那道忙碌的身影,清枝掀锅盖时被热气扑得眯了眼,她?拿起?木勺轻轻搅着锅底,就?是不肯分给他半个眼神。
徐闻铮的亲卫二十来号人,见自己的头儿进?了食肆,便跟着呼啦啦全涌了进?来。
他们也不讲究,迅速四?下散开,拖开条凳就?坐了下去,眨眼间就?把一楼挤得满满当当。
有人翻着菜单嘀嘀咕咕,有人拎起?茶壶自斟自饮,还有几个干脆往桌上一趴,转眼就?打起?呼噜来。
徐闻铮的目光扫了过来,一个亲卫赶忙赔笑道,“老?大,弟兄们这一路,着实累狠了,您行行好,容我们进?来坐会儿喘口气吧。”
清枝从厨房出来,瞧见满屋子横七竖八躺着的汉子,也没言语,径直往后院去了。
她?从鱼缸里?捞出一条活鱼,刀背对着鱼头“啪”地?一拍,鱼就?不动弹了,紧接着刮鳞去鳃一阵忙活,然后拿回厨房,手起?刀落间,鱼头鱼尾已经分了家。
她?将刀刃贴着鱼腹唰唰几下,鱼肉便均匀地?片成薄片,浸在清水里?漂着血丝。
清枝手上的动作不停,姜丝切得又细又匀称,葱花也剁得碎碎的。待鱼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