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张钺,“张爱卿……”
他的声音透着疲累,“熙王大?军囤守安庆,若此时攻向京都,最迟十日便会兵临城下。此事你可有破局之策?”
张钺低头拱手,声音恭敬如?斯,“恕臣愚钝。”
宣帝沉默良久,终是轻叹一声,“你啊,终究还是这个性子。”他转头看?向李公公,语气透着几分不耐,“太?子和孟相,还没到么?”
李公公躬身上前,小心翼翼地说道?,“回陛下,已?遣人再去催了,想必……想必正在赶来的路上。”
宣帝颓然垂首,往日凌厉的眉眼此刻黯淡无光。他望向殿外幽深的夜色,又喃喃道?,“罢了,罢了。”
宣帝的目光再次缓缓移向张钺,见他仍跪得笔直,腰背挺拔端正。不禁感叹,这满朝文武,怕是只?剩他还谨守着这份君臣之礼。
“给张爱卿,赐座。”
这是宣帝第一次给张钺这个恩荣。
张钺伏身叩首,“臣,谢陛下恩典。”
他端端正正行完大?礼,方?才起身,坐在椅子上时,背脊仍是挺直的。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太?子与孟相才姗姗来迟。二人并肩踏入内殿,神色间竟不见半分惶恐。
“父皇恕罪,儿臣来迟了。”
太?子随意一揖,连腰都没弯。
“圣上恕罪。”
孟相更是敷衍,草草拱了拱手。
宣帝盯着二人,胸口剧烈起伏,咳得极为厉害。他们眼中再无往日的敬畏,甚至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可随即又化?作深深的无力感。
他这才惊觉,自己竟连发怒的资格都没有了。这般天差地别?的处境,竟让宣帝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