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讳,连人影都没见过。
食肆照常开张,清枝借着端茶送水的工夫,从食客们的闲谈里拼凑出了王泽光的底细。
原来他那三弟在连山县当县令,这些年仗着这层关系没少作威作福。如今新来的刘知州,是接替了暴毙的前任,偏巧王泽光的女儿给这刘知州做了妾,这才让他越发张狂起来。
清枝心里有了底。
若是这般,这王泽光倒是没什么好怕的,顶多?就是个狐假虎威的货色。
秋娘见清枝神色如常,该招呼客人招呼客人,该算账算账,悬着的心也渐渐落回了肚子里。
如今秋娘家里冷冷清清,她索性就住在铺子后间。
清枝却雷打?不动,每日打?烊后都要雇张叔的牛车回家。秋娘从不多?问,但心里明镜似的,这丫头还在盼着她那失踪一年多?的二?哥回来。
说来也怪,清枝这二?哥走得悄无声息。
刚失踪那会儿,清枝疯了一样在城里打?听,茶楼酒肆和西边的集市都跑遍了,整整三个月,愣是没寻到半点蛛丝马迹。
“张叔,走吧。”
清枝利落地跳上牛车,朝秋娘挥了挥手。
张叔“哎”了一声,老黄牛慢悠悠地迈开步子。
秋风掠过道旁金黄的稻田,掀起层层穗浪。清枝倚在牛车围栏上,凉丝丝的风拂过面颊,恍惚间又回到初来韶州的日子。
她和二?哥,还有王家两?兄弟,四人挤在一辆牛车上,有说有笑地进了城。
如今这田还是那片田,牛车还是那辆牛车,却只剩她一个人形单影只地坐着。
“哎嘿……”
张叔今日兴致高?,忽然扯着嗓子唱起了山歌。沙哑的嗓音混着车轮吱呀声,在暮色中格外苍凉。
“秋日天?高?云也少咧。”
“谁家儿郎从了军哟。”
“新嫁娘子望穿了眼呐。”
“这风也凉来心也凉哟,问郎几时归故乡咧。”
……
歌声在秋风中,飘荡向远方。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清枝就回到了食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