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怎么个回法,他故意没说透。
那人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哼,指节在桌面?上重重一叩,“你可知,这句话会给你招来杀身之祸?”
徐闻铮低头抿了口茶,脸上毫无惧色,“我既敢以口诀引你现身,便有自保的手段。”
“徐家还在时,曾收到?过一封岭南来的密信。这封密信能?助你登上大位。”他顿了顿,“只?是眼下,时机未到?。”
男子眼神锐利,“你到?底是什么人?”
徐闻铮迎着这目光,平静回答道,“我叫徐淮,两年前徐家那场灾祸,我侥幸逃过。”
那人突然嗤笑?一声,身子猛的前倾,一拳重重砸在几案上,“徐家世代忠烈,就?算背着谋反的罪名,老百姓照样悄悄给徐家立长生牌位,你又怎会投入叛军?”
徐闻铮慢慢啜了口茶。
旁人不?知,徐家要?守的,向来都是旌国的百姓,从来不?是龙椅上的那位。
徐闻铮将茶盏往案上轻轻一搁,他抬眼直视对方,眼底平淡无波,“清君侧,诛佞臣,这算哪门子的叛军?”
那人盯着徐闻铮的脸,忽然轻笑?一声,“徐淮……”
他语气平缓,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你既然主动现身,就?该明?白,我绝不?会让你活着继续留在韶州。”
徐闻铮低头,将唇边的苦涩掩去。从他瞧见那份密诏时,他便知道会有这一天。
他等了多少个日夜的时机,如今就?在眼前,作为徐家的男儿,刻在血脉里的责任,他必须走上这条路。
无论前途如何,都是他的宿命。
徐闻铮问道,“首战定在何处?”
那人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叩。
韶州?
徐闻铮瞳孔骤然紧缩,指尖不?自觉的收拢,在桌下紧握成?拳。他沉声道,“不?如选在潭州。”
那人眉头一皱,“为何?”
“潭州地?处要?冲,控湘江而扼南北。”徐闻铮的手缓缓松开?,神色也恢复如常。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朝廷自顾不?暇,潭州守备空虚。拿下这里,既能?切断京都与岭南联系,又能?确保粮草供应。”他抬眼直视对方,“此?乃上策。”
那人静默片刻,眼底闪过一丝赞赏,“徐淮,若你不?能?为我所用,此?刻我该杀了你。”
徐闻铮神色不?变,“我随你走,但需了却些私事。”
“准了。”
那人起?身,背着手朝院外走去,“明?日卯时,外头的弟兄会在门口等你。”
说完他的身影便逐渐隐入夜色之中。
徐闻铮静坐良久,桌上的烛火摇摇晃晃,忽地?门外涌进?一阵疾风,将蜡烛忽地?吹灭,他才蓦然回神。
他缓缓起?身,第一次步伐如此?沉重,每一步都让他心?力尽失,走出院门,敲开?了隔壁郭大娘的大门。
郭大娘见他深夜造访,明?显怔了怔,却也没多问,只?是侧身让出了一条道,由着他进?了屋。
徐闻铮单刀直入,“郭大娘是京城人士吧?”
郭大娘也不?否认,只?说道,“我确实是京城逃难到?此?处的,周至于旁的,我无可奉告。”
她在徐闻铮对面?坐下,语气笃定,“你和清枝也是京城来的。”
“从你们第一次来这里瞧房子,我就?听出来了,这京城口音,是藏不?住的。”
郭大娘不?光瞧出他们是京城来的,也瞧得出,他和清枝不?是兄妹。
这少年当初虽病怏怏的,可那通身的气度,寻常人家是养不?出来。清枝就?更明?显了,干活那利索劲儿,一看就?是大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