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邃的眼眸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期待与紧张，耳垂悄悄染上一抹明显的绯红。

姜照月迎上他的目光，心中了然。

她故意清了清嗓子，走到姜皇后面前，掰着手指数起来：

“母后，拓跋将军立此大功，寻常赏赐怎能显出诚意？依孩儿看，黄金万两，外加城外千顷良田……”

姜皇后连连点头：“好，好！照月说得对，这些都赏！”

可她每说一样，拓跋远眼中的光芒就黯淡一分。

他紧抿着唇，高大的身影竟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姜照月忽然伏地行礼，目光温柔而坚定地落在拓跋远脸上，

“还有一个赏赐，孩儿斗胆替拓跋将军求了。”

她深吸一口气，脸颊染上红霞，

“请母后为我们二人赐婚。”

拓跋远整个人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巨大的狂喜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

他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副傻气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战场杀伐的将军威严。

姜皇后先是一愣，随即看向女儿含羞带怯却无比认真的神情：

“好！这赏赐最好！本宫准了！”

“十日后便是黄道吉日，就定在十日后大婚如何？”

“臣谢皇后娘娘恩典！”

拓跋远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深深一揖。

再抬头时，看向姜照月的眼神炽热得几乎要将她融化。

婚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宫闱，飞向民间。

整个姜国都沉浸在公主大婚的喜庆氛围中，处处张灯结彩，欢声笑语。

深夜，姜照月正对镜梳理长发，准备就寝。

一道裹挟着浓重酒气和血腥味的黑影，踉跄闯入，重重撞在梳妆台上。

谢景辰双眼猩红，声音嘶哑破碎：

“小鱼，他们说的是这真的吗？你真的要嫁给别人？”

姜照月没想到他会疯了似的闯进来，她拿着手边的匕首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谢景辰这里是姜国皇宫，你闯进来是不是疯了？”

是啊，他是疯了！

小鱼明明是他的，她说过只爱他的！

那些耳鬓厮磨、生死相许的誓言，难道她都忘了吗？

谢景辰死死攥住姜照月的手腕：

“小鱼，你本该是朕的皇后！你明明答应过要和朕白首不离！为什么你要嫁给别人！”

“为什么你要抛弃朕？”

“朕真的知道错了，要杀要剐都随你，求求你……求求你别不要朕。”

看着短短几日就憔悴的不成人样的人，姜照月心中划过一丝极淡的唏嘘。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谢景辰，从来不是我不要你，是你亲手把我推开的。”

“若我今日仍是那个杀猪女，不是什么姜国公主，你还会站在这里，说这番话吗？”

“会！朕会！”

谢景辰急切地向前扑，却被姜照月用匕首逼停在原地。

“小鱼，朕发誓！朕爱的是你这个人，与身份无关！”

“再相信朕一次，最后一次可好？让朕带你离开，带你回家！”

姜照月缓缓摇头，眼神决绝：

“谢景辰，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我们回不去了，这里才是我的家，有我爱的和爱我的人。”

“我们之间，早已恩断义绝。”

“不可能！”

她怎么敢恩断义绝？

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