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来了没有?”有些不耐烦的询问。
侍从官心领神会,知晓少帅问的是凌家少奶奶苏曼卿,忙低垂眉眼,“回少帅的话,还没有。”
男人浓黑眉宇微蹙,照他所料,那小女人早就应该哭哭啼啼跑过来求他了。
为人母的,谁会不管不顾自己孩子,特别还是这么小的襁褓婴儿。
侍从官见男人疑窦丛生,遂小心翼翼回,“据底下士兵回报,凌少奶奶现下只顾沉浸在伤痛中,除却对着衣裳绣花,其他是诸事不理,活像个……活像个死人。”
闻言,赫连澈猛地抄起桌面烟灰缸,朝墙面愤愤一砸。
没想到,风子在这个小女人心里,竟会比亲生儿子还重要。
他嫉妒,发疯一般嫉妒。
“将凌府断电断火断粮,看他们还能支撑几日。”
命令下达后,整个凌府愈加愁云惨雾,仿佛被一只大手灰蒙蒙掐住脖子。
乳娘抱着天天去曼卿那里乞求,可是无论她说什么,女人都不以理会。
现在莫说西药,府里连生火的木柴都没有,奶汁粥水皆是冰冰冷。
小天天今日已经不吵不闹,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几乎处于濒死状态。
“少奶奶,现在不仅是我们这里,连老太太院子里也什么都没有,丫鬟们想要熬碗药都不行。眼瞅着老太太也快支撑不下去了,您真的不管不顾吗?少爷不在了,您才更应该为全家着想,就算不去找少帅,咱也得拿出一个法子来,总不能坐在这里等死呀。”
苏曼卿仍旧不理,坐在那里只顾绣她的衣裳,直至绣完最后一个“安”字,方低眸,含泪用牙齿咬断那根银红丝线,泪珠纷落在空军制服,洇湿团团怆然墨色。
她将凌子风所有衣裳整理妥当,整整齐齐放在檀木衣柜,方面无表情说了一句。
“带我去见他。”
待苏曼卿走进房间时,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电影,唯有屏幕冷冷白光,衬着他刀刻斧斫的脸庞,当真朗眉星目,英姿不凡。
男人面无表情,连个眼神都不丢给她,只是静静看着电影,仿佛完全被电影情节所吸引。
“少帅。”
曼卿走到男人身边,忍住心中所有悲切,轻轻唤了句。
“啪嗒”
电灯按钮不知被谁揿亮,房间紫粲水晶吊灯赫然明辉四射,一切肮脏都坦亮在通彻光明里。
“少帅?”男人抿唇冷笑,“凌少奶奶远不必叫得这般尊敬亲热,我在你心里不是向来等同于禽兽畜生一流么?”
“我……从未这般想过。”
曼卿咬唇,她出门前涂了极艳红的蜜丝佛陀,现下粘于惨白脸庞,宛如一具待人凌辱的艳尸。
赫连澈抑住胸口即将澎湃涌出的欢欣,黑着脸将两长条腿翘在茶几。
无声宣战。
曼卿站在那里,默不作声。
男人脚上的黧黑长筒马靴,马刺雪亮,晃得她几乎要阖闭起眼。
半晌,终是垂下头,认命般跪在地上。
地面铺着寸来厚的缠枝绒花地毯,本是极温暖的,她却只觉寒意浸浸,仿佛跪倒在冰雪终年不化的山峰,鲜血滚过的五脏六腑,骤然凝结成冰。
她跪在地上,伸手,替男人脱下马靴,又拿来棉布拖鞋,替他一只脚,一只脚地换上。
赫连澈性感的脸庞,浮出星点笑意,从这个角度望去,可以看到小女人跪在地上,浑圆的两团绵乳从绸缎旗袍里凸出。
他没有客气,大掌覆在奶子上用力一搓,力度极大。
曼卿吃痛地蹙起眉,害怕惹他不悦,半声都不敢吱,硬生生忍下这份痛楚与耻辱。
“找我什么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