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话他难以启齿,可任由那样一个东西留在自己的身体里,阮曦然只觉得是浓浓的不安。
说到底,他是怕江沉只是在骗他,怕还要再经历一次这样的噩梦。
和阮曦然明晃晃带着怀疑的目光撞上后,江沉表现的毫不心虚,淡淡的开口道,“我是在为你考虑,它在你身体里并没有危害,何必选择再这个时候冒险?等孩子周岁的时候,我可以给你做手术。”
阮曦然喉头一哽,江沉又怎么能理解他的惶恐和不安?等到孩子周岁,谁又能预料还有什么变数,况且他再也不想和江沉有联系了。
两个人小吵了一架,最后闹的不欢而散。
可江沉不肯松口,阮曦然又不敢让别人知道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所以向江沉妥协也是迟早的事,只是他暂时还不愿意接受现实。
站在落地窗前,阮曦然捶了捶酸痛的快要折掉的后腰,眼帘下是淡淡的青灰色,他看着憔悴了很多,气色也很差,眉心微微拧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在照顾孩子的这两个月,阮曦然过的并不太好,孩子经常哭闹。虽然好哄,但也让他的睡眠和精神差了很多,再加上和江沉的矛盾和争执,更是让他身心俱疲。
他和江沉就像是一场看不到尽头的纠缠,他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忘记这一切,然后开始新的、没有江沉的生活。
可每一步都像是那么艰难,江沉答应放过他,却似乎又在故意吊着他……
意料之中的结果,最后的最后,阮曦然还是妥协了。
孩子的百天过得很简单,没有像大多数人那样宴请宾客。毕竟他和江沉都不是心甘情愿成为父亲的,而且他们畸形扭曲的关系,以及这个孩子,本就是见不得光的存在。
在孩子百天这天,他得到的是一个迟来的姓名,是被两位父亲有意无意忽略,最终姗姗来迟的承认。
名字是江沉取的,叫江熠,熠熠生辉的熠。
或许这个孩子不是相爱的结晶,是因为利用和仇恨才来到这个世上的。但不可否认,单从这个名字来看,江沉对这个孩子也有一份像平常父母那样对孩子的美好期望。
阮曦然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这个名字。
那时候他想,那是江沉的孩子,是江沉一个人的孩子。所以孩子叫什么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其实阮曦然也曾心血来潮给孩子取过一个名字,叫点点,因为他看孩子哪里都小小的,就像个小不点一样,有时候会顺嘴叫着哄他不哭。
小团子似乎很喜欢这个名字,又或者是知道阮曦然说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在叫他,每次听到都很兴奋,笨拙的扭着肉乎乎的小身子,笑的不停挥动着小手。
离开的前一天晚上,阮曦然辗转反侧的睡不着,一颗心像是处在油锅里般煎熬,兴奋、忐忑、紧张、如释重负、不舍各种情绪糅杂在一起,沉甸甸的,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
“哇……”
稚嫩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孩子又醒了。
阮曦然轻轻叹了口气,随后向往常一样下床,熟练地给孩子冲好了奶粉,然后抱起孩子喂他喝奶,每一个动作都是当初手忙脚乱的时候锻炼出来的,熟练中又透着几分麻木。
吃饱后的小团子很精神,变得有些闹人,对着阮曦然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眼睛笑的弯成一道月牙,身上穿着天蓝色的小袄子,看着可爱又活泼。
阮曦然明显柔和了眉眼,用指腹轻轻戳了戳他肉肉的小脸蛋儿,嘴角微弯,轻声哄道,“点点乖乖睡觉……”
哄了好一会儿,点点才有了要睡觉的意思,阮曦然又抱着他哄了一会儿,才将他放回小床上,一想到明天,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淡了。
过了好一会儿,孩子已经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