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一夹马肚,胯下骏马如箭飞驰而出。
学堂外的路静,行人寥寥,马跑得也快。
那狸奴在笼中颠簸,起初还有精神冲头顶的李奉渊恐吓低叫。
到了闹市之中,李奉渊放缓了速度,它便只敢蜷紧了尾巴贴在靠着他身体的那片笼壁上,或是因为害怕路上窜涌的人潮,叫声竟变得格外柔软。
“喵喵”
颇有一种向李奉渊示弱的意味。
它母亲死得早,被李瑛捡回来后大部分时间都关在李姝菀的东厢,没见过多少人潮涌动的大场面。
以前便是见人,也只是穿行在一双双高矮的靴鞋旁,何曾坐在高头大马之上望见过一颗颗长着乌发的圆脑袋。
它可怜巴巴地缩成一团,一小块乱糟糟的皮毛从竹棍缝中挤出来,贴着李奉渊的身体,透过衣裳能感受到些微的暖意。
李奉渊低头看了它一眼,忽然大约明白李姝菀为何这如此在意这小东西。
若是粘人乖顺,不吵不闹,也的确有几分可爱。
回了府,李奉渊本想让宋静把这猫给李姝菀,但回栖云院的路上没见着宋静,便自己提到了院中。
李姝菀已用过膳,刚洗漱罢,正准备上床小睡一会儿。
李奉渊见东厢的门半关半开,里面熄了烛火,猜到李姝菀或许在休息。
正打算将笼子放在门中便作罢,忽然晃眼一看,又瞧见东厢的窗户上有道影影绰绰的影子。
他未多思索,直接走过去,抬手叩响了窗台。
不轻不重,三声。咚咚咚。
桃青正为李姝菀解梳发髻,忽然听见声响,抬头一瞧,窗户上不知何时现出道人影来。
虽是白日,也吓得主仆两一个激灵。
桃青以为是府内的仆从,敛眉肃声道:“有门不进谁在外敲窗?如此不懂规矩?”
她说着抬高窗户一看,先瞧见的是李奉渊的青蓝锦袍,腰上挂着一只荷包。
待窗户往上支得足够高,便见李奉渊静静站在窗外。
桃青哪想过外面站着的人会是李奉渊,怔愣一瞬后,吓得背上立马浮出一层薄汗,认错道:“奴婢该死,奴婢不知是少爷在叩窗。”
她上回犯过一次错,如今见了李奉渊很有些怕他。李奉渊看她吓得不轻,淡淡道了声“无妨”。
李姝菀亦很是意外,呆呆瞧着李奉渊,而后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拆开的长发。
分明是李奉渊叩了她的窗,可她却觉得自己这披头散发的模样失仪,有些尴尬地抓着自己一缕头发,轻轻喊了一声“哥哥”。
青丝如瀑,垂在她肩侧胸前。房中光暗,李奉渊又挡了她的光,此刻他垂眸看着她,觉得她瘦小得似个因饥寒而死的小女鬼。
李奉渊正要说话,笼子里的猫似乎听出了李姝菀的声音,开口柔柔叫了一声:“喵”
李姝菀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可下一刻,就见李奉渊变戏法似的提起竹笼,放到了她的桌子上。
“你的猫。”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可此刻在李姝菀耳中,却如菩萨祥音。
李姝菀呆呆看了看笼子里的猫,又呆呆看向李奉渊,傻了似的眨巴了下眼睛,然后忽然一点点红了。
李奉渊没理会她这笨模样,开口道:“猫已经带了回来,以后夜里无紧要事,不可出府。便是有要紧事要出去,也得问过我的意。还有,无论何时,只要出府,需得让刘二跟着,不可支走他。”
他背着手,似个小老头子语气平静又严肃地念叨了几句,说完却半晌都没听见李姝菀应声。
他敛眉又道:“听清了吗?”
李姝菀没说话,双脚忽然踩上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