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门在他面前缓缓关上,彻底隔绝了他的视线,也彻底隔绝了他和她之间所有的可能。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冰冷的雨丝。
慕渊僵立在雨中,一动不动,明黄的太子服被雨水打湿,变得沉重而狼狈。
他眼睁睁看着那扇门关上,仿佛听到自己心脏被狠狠碾碎的声音。
撕心裂肺的痛。
比任何刀剑加身都要痛上千百倍。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清晰地意识到……
他失去了她。
永远地,失去了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阮兮遥。
雨水混着难以言喻的刺痛砸落在心口,他尝到了此生第一次,名为失去的滋味。
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第十一章
将军府比阮兮遥想象中更为清静,甚至有些冷清,下人不多,规矩却丝毫不乱。
她带来的东西被妥帖的收入库房,贴身丫鬟也被安排了住处,一切井然有序,透着一股不同于尚书府的沉稳气息。
她被带到正院厢房,房间布置得简洁而舒适,并无过多奢华装饰,却样样周到。
她刚坐下歇息片刻,门外便传来轮椅碾过地面的轻微声响。
燕迟自行推着轮椅进来,目光在她略显局促的脸上停留一瞬,语气平和:“可还习惯?若有短缺,或是不合心意之处,尽管告知管家。”
阮兮遥摇摇头:“一切都好,谢将军费心。”
燕迟微微颔首,视线转向窗外:“府里平日安静,怕你闷。”
他顿了顿,“我挑了几个年纪小些、性子活泼的丫鬟,就在外头候着,你若觉得无趣,可让她们陪你说话解闷,或是去园子里走走。”
阮兮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见廊下站着几个十五六岁的小丫鬟,正探头探脑,脸上带着好奇又怯生生的表情,确实比尚书府那些规行矩步的下人多了几分生气。
她心下微微一暖,这份体贴,是她过去很少能得到的。
“多谢将军。”她轻声道。
【有没有人觉得这个男配还不错啊,看起来很尊重女鹅!】
【那又怎样?我们女鹅只能和太子在一起,其他人全部都是背景板!】
燕迟转动轮椅,面向她,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阮姑娘。”
他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陛下赐婚,其中缘由,我大致知晓,嫁与我这般……确非你心中所愿,是委屈你了。”
阮兮遥指尖一颤,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地提起此事。
“但你既已踏入将军府,”他继续道,目光坦诚,“我便不会让你再受半分委屈,府中虽比不得尚书府富贵,却也衣食无忧,无人敢轻慢于你,你我可暂且以朋友相处,不必拘泥于夫妻名分,往后如何,皆看你心意。”
这番话,全然出乎阮兮遥的意料。
没有强求,没有虚伪的客套,甚至主动点明了她的委屈,给予了她最大的尊重和自由。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坐在轮椅上,身有残缺,眉宇间却自有一般沉稳豁达的气度,与传言中那个因残疾而阴沉乖戾的将军截然不同。
她忽然觉得,或许这场仓促的替嫁,并非全是绝路。
“将军言重了,”阮兮遥深吸一口气,迎上他的目光,同样坦诚,“既来之,则安之。兮遥并非不识好歹之人,将军以诚相待,我必以诚相报。”
燕迟眼中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稍纵即逝:“那便好。”
接下来的日子,阮兮遥便开始慢慢适应将军府的生活。
她试着学习打理一些简单的家事,管家起初还有些忐忑,见她认真,便也悉心教导。
那几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