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最最最正经的事。别的地方也就算了,你全身都做过大手术,床和床垫一定要好的。还有沙发,要坐下去就不想起来的那种。我还要个按摩椅,外科医生休息室里有好几张,我得问问方科长是什么牌子。”他眉飞色舞地说道:“我对装修只有这点要求,在家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
“原来你是个懒汉,说好的洁癖呢。”袁昭打开旁边的台灯,“还没结婚就露出原型了。”
他将手举起来,嬉皮笑脸,“我会好好表现的,阿昭你放心。”
他们在沙发上挨个试了试,正犹豫不决,忽然看见旁边一对情侣将沙发下层扯开,居然是一个可以摊开的沙发床。
他立刻眼睛亮了,“阿昭你记一下,牌子无所谓,款式一定要这种。万一你将来生气了,把我赶出卧室,我不至于打地铺。”
她笑得停不下来,“我有那么凶么。”
“天底下就数你最温柔善良了,不过……还是有备无患。”
袁昭把感兴趣的家具都拍了照,编上号码,在相册里分类。
她在台灯区域流连了一会。她不喜欢漆黑的环境,所以深夜里也会点一盏小灯,功率不需要太大,只要柔和的黄光。
他拿起一盏小小的灯,看上去像个小蘑菇,“我知道你怕黑。咱们再安一些声控灯,永远都保持有亮光。”
他们最后只买了一大束人造切花和两个相框。袁昭很喜欢:“我没空打理这些,买鲜花太费劲了。刚才的自拍照我冲洗出来,放在相框里。”
他抱着这一束花坐在出租车后座。她倚在他肩膀上,沉默了一会,“你喜欢哪一件都告诉我,我添置好了放在家里。”
“你做主就行了。”车上了机场高速,天空一碧如洗,已经能够看到空中的飞机,拉着长长的一条白线。
“等你出国了,我有空就找乐怡一起逛。她很有品位。”
“好。”他心酸得不能言语,将脸埋在花瓣里。没有花香,但意外的很柔软。“对不起,阿昭,我都没有带你出去旅游,连楼下的公园都没去过几趟。”
“一年半……很快就过去了。忙起来特别快。”
他扭脸看向窗外,肩膀一起一伏。袁昭将手放在他背上,“九华,别难过。”
“对不起。”他低声地回了一句,紧紧攥住她的手。“你要好好保重,我真的很害怕……去执行任务的时候不要那么拼命。”
“我会的。有时间就视频……记住别开美颜。”她勉强笑道,“对不起,我也没法陪你去纽约。方科长全家都要去送卢大夫,我好羡慕。”
“国内旅游的地方多得很,咱们以后慢慢逛。”他抽了抽鼻子,“我太没出息了,你别笑话我。”
“我也只是忍得住。”她轻描淡写地说道。见过了太多的死别,生离虽然难过,但总有希望在前头。
安检口有几对情侣吻得难分难解。金九华有点害羞,只是拥抱了她好一段时间。她只觉得从胃到大脑一路全是酸的,心软得不成样子。
“走吧。”她挥挥手。
他向前走进安检,举起手来,过了那道门。
袁昭在大厅里抱着那束花等了很久。她一直看着电子屏幕,直到航班显示已起飞。
创伤骨科少了金九华,似乎更忙更乱了。金英进了病房,给郑爱妙的脚踝消毒。冯时解释道:“手术前一天做一次,手术当天做一次,进了手术室还要做。”
陈妙茵心疼得脸都白了,“能不做手术吗?”
“距腓前韧带撕裂,保守治疗是不用手术的,给脚踝打上石膏,制动一个月起步,双手拄拐。也有自己长好的可能性,但如果韧带萎缩了,运动能力就会受到限制,不能跑跳。想恢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