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七章

录音棚的灯光很暗。

林清娴坐在调音台前，耳机里循环播放着陈曜新专辑的Demo。

她没戴手套，两年过去，手上的疤痕稍微淡了一些，不再那么狰狞。但更重要的，是她正逐渐在放下过去。

不然她也不会在知道这次的合作对象是陈曜之后，还面不改色地答应。

经理敲门进来，“XIAN老师，导演和陈曜那边团队发来消息，说下午三点到，想和你沟通专辑概念和整体风格。”

林清娴接过他递来的冰美式，口罩下的唇角微微绷紧，点了点头。

“对了，”他犹豫了一下，“尤其是陈曜老师那边还特意要求，希望您能代替自己的数字人，亲自参与这次会议。”

闻言，林清娴指尖一顿，咖啡杯里冰块轻轻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垂下眼睫，说了个“好”字。

下午两点五十分，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林清娴坐在长桌一侧的尽头，黑色高领毛衣遮住脖颈，宽大的黑色口罩掩去半张脸，戴着一副猫眼墨镜，连棕色的发丝都被整齐地拢在黑色贝雷帽里。

她低头翻着企划书，手上的疤痕被黑色皮质手套遮掩，整个人像一道安静的影子。

门外传来经理熟悉的嗓音：“叶老师，陈老师，这位就是我们的制作人，XIAN老师。”

经纪人带着陈曜走了进来，林清娴抬头看了一眼。

他比两年前更瘦，下颌线条锋利，但惨白的粉底遮不住他眉眼间的阴郁。

她站起身，隔着长桌，主动朝陈曜递去一只手，却没有摘下手套：

“你好，陈先生，久仰。”

声音经过刻意的压低，已经与她本来的音色大相径庭，透着陌生的冷感。

陈曜抬眼看来，目光落在她身上的那一瞬，瞳孔骤然收缩！

即使她全身被包得严严实实，但还是像……简直太像了。

如果单看身形和体态，她和林清娴仿佛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就连名字，都有相同的音。

空气凝固了一秒，他缓缓伸出右手：

“……你好。”他的声音有些哑，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

紧张得忘了自我介绍。

林清娴的手和他的一触即分，她平静地坐下，重新翻开企划书。

陈曜还站着，盯着林清娴，像是想要透过墨镜和口罩，从里面挖出什么答案。

最终还是被经纪人拽着坐下。

会议室里再次沉默下来，期间，林清娴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透过墨镜落到他的左手上。

一枚白金钻戒闪闪发光。

“这次是和陈先生第一次合作，刚才忘了祝陈先生新婚快乐，还请陈先生见谅。”

陈曜左手的无名指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没关系，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不算新了。”

他从桌上拿下左手，随后用右手盖在了左手上。

林清娴没再说话，再次低头翻看企划书。

她知道陈曜在看她，所以没再抬头。

这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MV总导演进来。

JamesWei，在今年年初获得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奖的史上最年轻的导演，看起来是个成熟稳重的青年人，但心性和小孩没什么两样。

林清娴和James交谈得很愉快，陈曜这边，一直是经纪人在代为发表意见。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但还是装作不知。

一场概念会议很快就结束了。

林清娴起身送他们离开的同时，James忽然回头问：

“X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