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陈曜用颤抖的声线问，回过头，“你觉得呢？”

苏凌一走后，陈曜一下瘫在沙发上，冷汗浸湿一片。

他看着茶几上那两份文件，金属笔杆映着他扭曲的倒影，像某种无声的嘲讽。

◇ 第十五章

咖啡厅里，放着由陈曜新歌改编的纯音乐钢琴曲。

拉花杯中最后一点奶泡在咖啡上收笔，落下一只优美的天鹅。

林清娴把咖啡端到客人桌上后，就靠在收银台前坐下。

忙活了一上午，八十多杯咖啡，她现在终于能休息，喘上一口气。

她回到南市已经两个多月。

那一篇微博发出后，只在最开始的两天短暂地引起了讨论，后面便如同昙花一现，忽然销声匿迹。

她已经看开了，谁让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普通人，比不过那些大人物。

只是还有一件事让她心烦

“欸，陈曜和苏凌一的婚礼订在下周一！”

“这么快？我记得他们前不久才刚在一起。”

“安全感嘛。早点结婚，早点把对方套在手里。”

“真装啊，七年的恋爱也不出来解释一下……”

那就是她努力想避开的话题人物，总是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出现在她的周围。

林清娴无聊地刷着手机，就听见隔壁桌几个客人在小声地议论。

她皱了下眉，在心里“啧”了一声，调转了头的朝向，背对着他们。

但话语还是无孔不入地钻入她的耳朵。

“唉。”林清娴咬了咬牙，打算戴上耳机。

这时，咖啡厅的门被拉开了，她余光瞥见一个穿着棕色大衣的人走进来。

她正要放下手机，站起身，一个“欢迎光临”在嘴边还没说完，看到来人就怔住了。

那人明显也有些怔愣，半晌才回过神。

“清娴？”女人试探性地开口。

“周老师！”林清娴喜出望外，“您喝点什么？”

这是她高三集训时的带她的声乐指导老师。

“一杯热拿铁。”她看了眼菜单，就在吧台坐下，“让我想想得有七八年没见了吧。今后是打算留在南市了吗？”

林清娴驾轻就熟地给她点单、扫码。戴着口罩，一边萃取咖啡液，一边开口：

“是，有八年多了。我也打算呆在这里，哪儿也不去了。”

“那也不错。”周老师“嗯”了一声，“南市气候好，生活成本也不算高。”

“不过，”她话锋一转，语气有些疑惑，“你那么高的天赋，我还以为你会继续在音乐那条路上走下去。”

林清娴拉花的手一顿。

她双手都戴着手套，眼神落在咖啡杯里，不知在想什么。

没说话，周老师便也没继续问。

等这一杯拉完，周老师正打算接过，被林清娴避开，“不好意思啊周老师，这一杯我没拉好。我再给您重新做一杯吧。”

周老师看着她把拉得完美无瑕的拿铁咖啡倒进了水池，随后开始萃取新的浓缩。

“清娴，你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林清娴把咖啡杯送到周老师桌前，犹豫了半晌，把手套取下。

不出所料地，她听见周老师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的手……”

重新戴上手套，林清娴对上周老师的目光。

“我之前遇到了一些事情，手……变成了现在这样，还伤了肌腱，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高强度地碰乐器。嗓子也被伤了一点，也唱……唱不了了。”

林清娴的话让她感到莫名的难过。

双手刀疤纵横，没有一处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