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许书禾有些局促，“想借本《高中数学手册》，但是我没找到。”

“我这有，你先拿去用。”

他立刻从书包里翻出一本，递过来时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

他愣了一下，随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叫陈许言，在机修车间。”

“许书禾，细纱组的。”

她接过书。

“细纱组？”陈许言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成敬佩，“听说你们组效率全车间第一？厉害。”

许书禾愣住了。

她从小到大听多了“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嘛”“女工能有什么出息”，还是头一次有人因为她是细纱组长而真心称赞。

眼前这个男人，眼神干净，语气真诚，没有丝毫轻视。

她不由得对他有了些许的好感。

“谢谢。”她低头看着手里的书，忽然觉得弹幕的话好像也没那么离谱。

第十四章

从那天起，图书馆成了两人的不约而同的相遇之地。

许书禾数学弱，陈许言就把自己的笔记借给她，用红笔圈出重点：“这个公式要记牢，去年的模拟题里出现过三次。”

陈许言对历史年代总是记混，许书禾就把重要事件按时间线抄在卡片上，用不同颜色标注，还对应着不同的年份。

他们一起在食堂排队打饭，陈许言总会多打一份红烧肉，不动声色地拨到她碗里：“我不爱吃甜的。”

其实许书禾早就发现，他就是特意给她吃的。

手机屏幕上的弹幕早就变了风向，不再是当初的嘲讽和指点，满屏都是祝福

【啊啊啊男配看女配的眼神！拉丝了！】

【这才是爱情该有的样子吧？一起进步一起变好！】

【快捅破那层窗户纸啊！急死我了！】

【细纱组长×机修学霸，这设定我能磕一辈子！】

许书禾每次看到这些，都忍不住有些脸红。

虽然她还是对有些名词不是很理解，但是她能看出来不是恶意。

“怎么了？”陈许言疑惑地看着她，“脸这么红？”

“没、没事，”她特意避开他的目光，假装翻书，“可能有点热。”

窗外的梧桐叶落了又生，车间的机器换了新的型号，

许书禾的笔记本记满了厚厚的三本。

她看着身边认真做题的陈许言，他的侧脸在台灯下显得格外柔和，心里忽然冒出个大胆的念头。

“陈许言，”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发颤，“周末电影院上映《小花》，你……要不要一起去看？”

陈许言手里的笔顿住了，猛地抬头看她，

他点了点头，又怕她反悔似的，用力“嗯”了一声：“好啊，我去买票。”

到了周末，两人准时走进电影院。

电影院里漆黑一片，当屏幕上出现主人公分离的画面时，许书禾听见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转头看见陈许言正笨拙地剥着糖纸，想递给她，又怕打扰别人，手悬在半空。

她忍不住笑了，接过来放进嘴里，橘子味的甜意在舌尖蔓延开来。

散场时，月光正好。

两人并肩走在厂区的小路上，影子被拉得很长，偶尔碰到一起，又像触电似的分开。

“电影很好看。”陈许言说。

“嗯。”许书禾点头。

“许书禾，”他忽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等考完试，我还想约你看电影，可以吗？”

许书禾看着他紧张得发红的耳根，用力点了点头，感觉心里的某个角落，正有朵花悄悄绽开。

她不用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