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2 / 2)

“比起不受控制,罗小姐似乎更畏惧失败。”只见司尔年笑着拾起滚到脚边的钢笔,“很多人都是觉得自己的人生失去掌控了才会求神问卜,想借用神明的力量抵销失控带来的挫败感。”

真皮沙发残留着上一位来访者的余温,罗浮玉的珍珠手包压在《梦的解析》上,案头的书页已卷起毛边。

她盯着封皮上的作者名字片刻,笑了一声:“我原以为今天来要和心理医生大谈童年创伤和mommy ? issue......”

司尔年知道她在故意提起心理治疗的刻板印象,也不恼,拿出一支钢笔在文件夹上写着什么:“看来罗小姐的失控感还在于不管干什么都秉持着‘不打无准备的仗’精神,不过也是,如今的道人们都涉猎广泛.......

“不过,阳明心学里有个观点是‘不要让心受力’,意思是还不到结局的时候,就用自己发散性思维去预设一万遍最坏结果,也折磨了自己一万遍。

“等到真的以坏果结束了,仿佛那才是‘得偿所愿’了。

“可惜这不是直觉准,是罗小姐你,很擅长制造悲剧。”

罗浮玉敛了散漫的眉眼,开始竖起惯有的防御姿态。

她素来喜欢让下属揣度自己的心意,但不代表喜欢他们猜到心思后还明晃晃地摆上台面。

搬回蟾宫后,看上去远离斗争危险,可同时也远离了权力。

比作古时阴晴难定的帝王,像程择善那样心照不宣的大臣,或者像小唐那样偶尔稀里糊涂但是判断精准的近侍才是能在她身边长久的人。

高挚从来不属于这两类人,少年成长环境给他染上了“卑从骨中生”的基调,如果说撕开病人伪装是心理医生直言的特权,那么高挚的沉默寡言也是一支挑破罗浮玉面具的木簪。

钝感,却也带着触手生温的圆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