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他也是这样蹲在幼儿园的植物角,笨手笨脚地给多肉浇水。

“再往左一点。”她笑着说。

周扬听话地挪了挪花盆,却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相框。

那是他们上个月在福利院和孩子们的合影。

他急忙去扶,却听见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

“念薇!出大事了!”林夏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手里挥舞着一份报纸,“顾景琛把顾氏集团30%的股份捐了。”

周扬的手一抖,相框“啪”地掉在地上。玻璃没碎,但照片角落微微翘了起来。

沈念薇走过去,轻轻捡起相框。

照片里,她和周扬被孩子们围在中间,小杰难得地对着镜头比了个“耶”。

她的指尖抚过那道折痕,平静地问:“捐给谁了?”

“儿童心理救助基金会。”林夏把报纸摊在桌上,头版头条赫然是顾景琛在机场被拍到的背影,“今早的飞机,听说又去了瑞士。”

周扬默默站到沈念薇身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手腕。

“要,联系他吗?”周扬轻声问。

窗外的桂花树沙沙作响,几片金黄的叶子飘落在窗台上。沈念薇把相框重新摆好,摇了摇头:“不必了。”

她转身拿起喷壶,给那株蓝绣球浇水。

水滴落在花瓣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晚上想吃什么?”她问周扬,声音轻快,“上次你说想学做红烧鱼?”

周扬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我买了新鲜的鲈鱼。”

林夏看着他们,笑了笑:“得,我多余操心。”

她抓起包包往外走,“记得请我喝喜酒啊。”

门关上后,办公室里安静下来。

周扬从背后环住沈念薇的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真的不在意了?”

沈念薇放下喷壶,沾了水的手指轻轻点在他的鼻尖:“我有更重要的事要操心。”

“什么?”

“比如,”她转身,双手捧住周扬的脸,“怎么教会某人做鱼不糊锅。”

周扬红着脸抗议:“那次是意外。”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桌上的报纸被风吹起一角,露出角落里的小字:【据悉,该基金会的首批资助对象将是城西福利院的特殊儿童】

窗外,最后一片桂花悄然落下。

而春天,总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