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它穿在另一个男人身上,而那个男人正自然地用勺子尝了尝粥的咸淡,然后对喻舒落说:“好像淡了点。”
“加一勺生抽就好了。”喻舒落接过勺子,动作熟练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裴妄之看着这一幕,喉咙发紧。
他当然知道他们在一起了,这一个月来他无数次亲眼见证了他们的亲密。
可直到此刻,看到徐应竹穿着围裙站在喻舒落的厨房里,看到她那么自然地接过对方手中的厨具,他才真正意识到
喻舒落的身边,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
餐桌上摆着三副碗筷。徐应竹盛好粥,喻舒落端来小菜,两人配合默契,谁都没有多看裴妄之一眼。
“吃点东西吧,”喻舒落终于转向他,“一会儿我们会送你去医院检查。”
她的语气很平静,就像在对待一个普通朋友。裴妄之胸口发闷,那些准备了整整一个月的道歉、忏悔、承诺,此刻全都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沉默地坐下,机械地舀了一勺粥送入口中。
味道和记忆里分毫不差。
“好喝吗?”徐应竹问,“舒落教我的配方。”
裴妄之的勺子“当啷”一声掉进碗里。
他抬头看向喻舒落,对方却正在给徐应竹夹菜,连眼神都没分给他一个。
“……好喝。”他艰难地挤出两个字。
胃似乎又开始抽痛了。
医院的走廊永远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裴妄之躺在检查床上,听着医生絮絮叨叨地叮嘱:“胃溃疡已经很严重了,再喝酒会出大问题……”
他的目光却透过窗户,死死盯着楼下花园里的两个身影。
喻舒落和徐应竹并肩坐在长椅上,中间隔着一拳的距离,没有任何亲密举动。
可当徐应竹低头看表时,喻舒落很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病历本;
当风吹乱她的头发时,徐应竹的手指已经提前抬起,却又克制的放下,而喻舒落笑着自己把碎发别到耳后。
那种默契,那种无需言语的亲密,像一堵无形的墙,将裴妄之彻底隔绝在外。
医生终于说完离开了。
裴妄之蜷缩在病床上,突然想起七年前自己车祸住院时,喻舒落也是这样守在病房外,一天一夜没合眼。
那时他觉得理所当然,甚至因为她不小心打翻水杯而大发雷霆。
现在轮到他在病床上,而她的关心却已经给了别人。
一滴泪砸在雪白的床单上,很快洇开一片水痕。
“检查报告出来了。”
徐应竹推门而入,手里拿着CT片子。喻舒落跟在他身后,手里拎着药袋。
“胃溃疡伴轻微出血,需要住院观察两天。”徐应竹专业地指着片子解释,“这些是药,每天三次……”
裴妄之突然打断他:“为什么帮我?”
徐应竹愣了一下。
“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对舒落做过什么,”裴妄之声音沙哑,“为什么还要救我?”
徐应竹放下片子,平静地看着他:“因为我是医生。”
简简单单五个字,却让裴妄之如遭雷击。
他突然想起喻舒落曾经说过的话:“我照顾你,不是因为你有权有势,而是因为我爱你。”
现在她不爱了,所以连最基本的关心都透着疏离。而眼前这个情敌,却能以职业操守为理由,坦然救治一个伤害过自己爱人的人。
多么讽刺。
“手续办好了。”喻舒落把住院单放在床头,“”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她转身要走,裴妄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