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醇之搅动冰酪,拿勺子挖了一小勺,送到嘴里细细品尝一下,才道:“小小年纪,这么早就想着嫁人了?不打算多服侍公子两年?”
陈木棉起身收拾桌子,一边清理一边抱怨:“公子就会欺负人,奴婢哪里小了,圈儿姐姐十七就被您放出去嫁人了,我如今都要十八了,公子早日娶了少夫人,我也好早日出去成婚不是。”
谭醇之一双桃花眼盯着她,目光能把人烧出洞来,陈木棉背对着他,莫名感到害怕,回头一看,谭醇之已经拿起书本继续看。
“小丫头,别成天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公子不会娶思月郡主的。”
陈木棉疑惑:“为何?我见你与四月郡主相谈甚欢,情投意合的。寻遍满京城,也没见你为哪个女子如此上心,公子你当真不喜欢她?”
谭醇之放下书本,想了想,对着陈木棉勾勾手指。
陈木棉凑过去,谭醇之顺势将人压在身下。
“公子,你做什么?”
谭醇之调笑:“小丫头,公子心里只有你,怎么会娶别人。”
旁人若是见了,定要以为这是对有情的小儿女。
可陈木棉在他身边伺候许久,对于这样的戏弄早就见怪不怪。她对着谭醇之下边就是一脚,被谭醇之挡住,陈木棉趁机起身。
“公子,你这说辞连府上的聋叔都不信,你就别拿我当挡箭牌了。夫人说了,你要是再用这套说辞推脱婚事,她就把我嫁给城外庄子上的阿吉。阿吉您知道吧,就是庄头的傻儿子,公子,奴婢求您了,做个人吧,奴婢不想嫁给阿吉。”
陈木棉说罢,愤怒离开。
谭醇之坐在榻上,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似笑非笑,淡淡说了一句,真是没开窍的小丫头。
后来的日子里,陈木棉有意无意的避嫌,就是为了避谭醇之,让他与林思月多一些的时间相处。
然而有一天,林思月怒气冲冲的离开,不知发生了什么。
陈木棉有些好奇去问,却被谭醇之三言两语挡了回来。
她直觉要出事,可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一个月之后,皇帝的亲卫包围谭家,圣旨昭告天下,谭家通敌卖国,被抄家下狱。
曾经的世家繁华,一夜之间倾塌。
陈木棉在隐约觉得事情与思月郡主有关,有人传言谭醇之得罪了三皇子,因为他想与三皇子抢夺思月郡主。
可陈木棉觉得不仅如此,更重要的原因是,此事牵扯了太子。
但那是她无法触及到的核心秘密,她只能像无数的奴婢一样,被卖到别人家,继续为奴为婢。
也许这一生,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谭醇之。
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过,劫法场的时候,谭醇之会回来救她,甚至为了她受重伤。
救人的时候,谭醇之与手下人走散。陈木棉带着受伤的谭醇之躲躲藏藏,千辛万苦到了北疆。
在那里,他们假扮兄妹,苟且偷生。
她拼命赚钱,只为赚钱买药,救活谭醇之。
好在她的辛苦没有白费,谭醇之的伤总算痊愈,活过来了。
只是,从那以后,二人的心不知不觉变了。
陈木棉明白自己爱上谭醇之,觉得羞愧难当,这是她配不上的人。他是主,她是仆,她怎么能有这样可耻的想法?
她开始避着谭醇之,不愿意与他有过多接触。
谭醇之也忙,早出晚归,陈木棉不敢过问,她知道,谭醇之一直想给谭家洗清冤屈,恢复荣耀。
终于有一日,机会来了。
许久未见的林思月再一次出现,陈木棉看见这个高贵的女人出现在自家破落的小院子,很是惊讶。
“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