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影斑驳,沈辞旧耐心地安抚着她。

“不想回答也没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阿曦。”

“我好像好像记起我的母亲了,她是被顾家逼死的。”

话说出口的那一刻,江望舒只感到身边万籁俱寂。

窗外,风急雨骤。

屋内,她如同暴风雨中的花朵一般,静静地守着自己的脆弱,任由泪水淋漓。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

“为什么他非要让我再一次爱上他?!”

痛苦与绝望交织的声音冲破雨夜传入顾寻舟的耳朵里。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他跪在雨幕中,痛苦得浑身发抖,哽咽不成声。

“辞旧,我想去我母亲的墓地看看。”

沈辞旧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部,温柔地说道:

“好,等雨停了,我陪你一起去。”

雨下了很久都未停歇,江望舒不愿再等。

“辞旧,雨小了,我们赶紧去好不好,等我给母亲扫完墓我就离开暮城。

细雨像被揉碎的玻璃纸,簌簌地落在墓园的石板路上。

江望舒走在黑伞下,只感觉伞一直在往自己这边倾斜,踩过积水的青石板时,带起细碎的水花。

江望舒指着第七行第二个墓碑说道:

“那个就是我母亲的墓。”

雨丝斜斜地织着,把青灰色的墓碑洇得发亮,墓碑前躺着几束不知从拿来的菊花。

江望舒蹲在母亲的墓前,指尖抚过碑上嵌着的黑白照片,照片里的女人笑眼弯弯,脸上却写满了沧桑。

“妈,我来看你了。” 她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长眠的人,“你总念你走了以后没人心疼我了,你看这不还是有人为我撑伞嘛。”

站在身后的沈辞旧把伞往她那边倾了倾,自己半边肩膀落满了雨珠。

他将提前买好的一束白菊放在石台上,希望能表达自己的一片心意。

“阿姨,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望舒的。”

他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温和,尾音却微微发颤,“上周她恐高还不懂得拒绝,强撑着上了摩天轮,我已经说过她了。”

江望舒忽然笑出声,眼眶却红了。

她想起去年这个时候,母亲还在苦口婆心地替自己谋划着未来。

雨势渐大,沈辞旧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肩上,带着阳光晒过的皂角香。

远处传来几声鸟鸣,雨幕中的寒梅越发鲜红。

江望舒看着母亲的照片,忽然觉得那笑容里藏着某种答案 那些没说出口的牵挂,或许早就化作了身边人掌心的温度。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了江望舒和沈辞旧的视野之中。

25

顾寻舟左手握着一束和江望舒母亲墓前一样的菊花,右手拿着一个方形的铁盒来到了江望舒母亲的墓前。

他将手中的菊花整齐的摆放在墓碑前,没有多说。

江望舒看着他,泣不成声。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啊?!”

绝望地质问声在墓园回荡。

江望舒的心再一次坠落谷底。

她不明白为什么命运要如此捉弄她。

不明白她爱的人为什么总是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伤害她。

心脏处的钝痛变成了尖锐的一柄刀在江望舒的心中翻搅,疼得她喘不过气,她被沈辞旧握住的那只手开始轻轻地颤抖。

顾寻舟没有辩驳,随即跪了下来在墓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时,额头已印出血痕。

“你走!”

江望舒将脑海中的画面一遍又一遍的确认,始终不愿相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