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落晚敛下惋惜神色，正不知如何开口。

却听见门外庄辰安的声音：“不劳伯母惦念，本王已经过继一个子嗣到阿晚名下。本王只会有阿晚一个妻子，至于别的女子，本王不会要。”

凌姐儿愕然抬眸，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地上。

她嘶哑着声音求方落晚：“王妃，求你，可怜可怜妹妹。求你了，我不会和你抢殿下的，我只想要有自己的一方之地，求你了……”

说着就往地上磕头。

第17章

方落晚迟疑了瞬，起身将她扶起。

方凌的手很冰冷，就连她的眸子也好似被覆上了一层寒霜。

可方落晚分明记得，曾经她的眼神是那样意气风发。

“伯母，凌姐儿我会带走。”

大伯母听到这话，喜上眉梢，对着方凌道：“还不快叩谢王妃殿下大恩，以后你要记住，去了王府要好好伺候殿下。”

方凌的眸子仍是一片死寂。

庄辰安也甚是不解。

分明因为自己养了歌姬，不惜死也要离开自己的方落晚为何会接受方凌入府。

可无论如何他都不敢对别的女子动心，甚至他不敢与别的女子有眼神交流。

他是真的没有办法承受，再次失去方落晚。

马车行驶到半路。

方落晚凝着方凌，冷声开口：“凌儿，你为何仍是不开心？”

方凌顿了瞬，却紧抠着掌心，强撑着露出一笑：“得王妃照拂，凌儿很开心。”

方落晚却笑了笑，道：“凌儿，我知道方府对于你来说是无法逃脱的牢笼，王府对于你来说也是牢笼。所以我从方府将你带出来。”

“也并不打算让你入王府为宠姬，我名下有很多铺子，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先当个掌柜，替我打理这些铺子，当然如果你有更想去的地方，我也都会支持你。”

方凌的眸子忽然有了光，却又很快黯淡下来。

“可我如何能行商……”

话音未落，却被方落晚打断：“谁说你不能行商，凌儿，不要被世俗禁锢住，人生短短数十载，你要开心地活。”

方凌喜极而泣，握紧方落晚的手哭得哽咽。

“姐姐，谢谢你……我不愿成为别人的宠姬，也不想光耀门楣，我只想当个自由的侠客。”

方落晚将她安置好，凝着她的背影却蓦地红了眼。

她的人生已然如此，可这条道路是她自己所选。

可方凌的人生还有转圜的可能，既如此，她便希望方凌能自由地飞，飞出这个时代为女子打造的牢笼。

……

回到王府。

菡儿又在啼哭，方落晚耐心哄了好一会儿，才让奶娘抱走。

此刻，却已是腰酸背痛。

而庄辰安却始终没有多看孩子一眼。

或许是害怕方落晚吃醋，又或许是害怕见到孩子就会想起山庄里的女人。

方落晚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去想。

等到庄辰安回府时，夜色渐沉。

他却喜滋滋捧着从高宴楼拿回来的烧鸡笑得乐呵：“阿晚，这是你最爱吃的烧鸡，本王亲自做的，你尝尝味道如何？”

方落晚拆开荷叶包装，烧鸡的香味沁入口鼻。

的确算得上好吃。

庄辰安一边为她拆分着鸡肉，一边笑说：“阿晚可还记得，这烧鸡是如何流入淮河城的？”

方落晚当然记得。

那时，他们尚未成婚，方落晚却独独喜欢吃烧鸡。

可淮河城没有。

庄辰安便连夜骑马奔赴京城，又细心地揣到怀里，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