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躺在他?床上,两条腿无处可放,搭在地面?。他?穿了件短袖套头衫,一头黑发乱糟糟的,用手背挡着眼睛,一声不吭。
“怎么了?”托尼把笔放下,扭过身子看他?,“你又?和谁打?架了?”
布鲁斯一个字也不说。窗外响起聒噪的虫鸣,白亮的阳光看着令人心烦。
托尼又?把布鲁斯仔细打?量了一遍,看他?短裤下膝盖的淤青,看那张被汗液浸湿又?晒过太阳的泛着红的脸。他?判断事情应该不严重,于是站起来走到房间角落的冰箱里,弯腰从冷藏室拿出一瓶苏打?水。
房间并不大,对两个十?几岁的少?年来说绰绰有余,但是对斯塔克和韦恩的庄园来说,则彻头彻尾只能算蜗居。是托尼选了这个地址他?和霍华德爆发了一次史无前例的争吵,他?甚至记不清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只记得那一天?阳光也像现在这样白亮亮的,刺得人眼睛发烫,才想流泪。而这两个人中?是布鲁斯说服了托尼搬出来住,布鲁斯以一种超脱年龄的冷静摆平了他?父亲,拿韦恩的姓氏做担保,为托尼挽回了他?岌岌可危的理智与尊严。
两个人住了一阵子之后托尼发现,十?几岁的布鲁斯,其实并没有他?表现出的那样镇静。
这个人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以一种更冰冷残酷的态度对待自己的感情与理智,惯于把感情压抑起来,沉沉塞在心底,仿佛那是一个完全?不重要的碍事的东西。他?似乎怕别人知道了担心,每逢出事必然报喜不报忧。但他?演技不过关,脸上挂着笑,眼睛里沉着怒,反而叫人戳破。布鲁斯说这对他?来讲也是一个暂时?逃出家的好机会,他?说他?最近学校表现不算好,怕阿尔弗雷德见?了挂心,还不如暑假搬出来住。
托尼没从布鲁斯口中?撬出他?学校表现是怎么“不算好”,但他?黑了布鲁斯学校的系统。在看到布鲁斯学校报告单的时?候,连混蛋如托尼本人,都不由得咂了咂舌。
托尼坐到床沿上,因为地方不够大而屈起一条腿。“我看看你伤哪了,”他?说,把冰镇苏打?水贴在布鲁斯脸颊上。
布鲁斯被冰得“嘶”了一声,终于把手背挪开,不耐地抹掉滴在自己脸上的水珠。托尼凑过去看,发现布鲁斯被人一拳砸到眼眶,现在已经泛起青紫,肿胀起来。
伤到眼睛可不是什么闹着玩的事。托尼皱起眉,翻身去找家里的急救箱,一边催促,“起来,快点,”他?一叠声说,“我看看你眼睛伤到哪了,万一眼球结膜破裂了呢?那我们必须得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