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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有为轻笑了声,有些庆幸,好在小貂不是娃娃养的,又碰巧被女儿发现,才有了这么一遭偶遇,不然他们?不知?道何时才能在这广袤的大?山里找到人。
肖瓒,晋侯当?年的至交好友,也是得力?战将,晋侯能够在江中一家独大?,早年这位襄阳侯功不可没,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否则晋侯也不会连着?三次向天子上表,求封肖瓒爵位。
只可惜好景不长,十年前,在击溃南蛮的战役中,肖瓒擅离职守,贻误战机,那一役,晋家军虽然险胜但也损失惨重,肖瓒捱过五十军棍,捡回一条命,就此?卸甲,隐匿世间,行踪难觅。
今日得见?,桑有为仔细观之,三十好几的人,瞧着?瘦了些,也白了些,粗布麻衣,打扮随意,一身斯文气,更像乡间的教书先生,哪里看得出丝毫武将的样子。
若非小姑娘不打自招,即便?人站到了跟前,桑有为也不会把这人往襄阳侯身上想。
桑柔也在不着?痕迹地打量男人,身为女子,不便?多?看,含蓄地瞥男人两眼便?挪开了目光,重新落到怀里的白团子上。
肖瓒却是不遮不避地直直走向桑柔,平铺直叙的话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这小貂与我女儿还算有缘,我们?自会给它医治,不劳姑娘费心。”
男人伸出手,示意桑柔把貂给他,也不问桑柔乐不乐意。
桑柔却是不乐意,眨了眨眼,稍侧了身子,将小貂搂得更紧:“你女儿和这小家伙有缘,却未曾悉心照看,如今小貂受了伤,是我先发现的,给它敷药治伤,算来,我同?它岂不更有缘。”
这么一团毛绒绒暖烘烘的小东西,谁能不爱,桑柔也不例外。
肖瓒皱起了眉头,没想到一个?十几来岁的小姑娘这般不好打交道。
桑有为不禁挤眉弄眼地给女儿使眼色,咱们?是来请人下山的,人还没请到就得罪了,这可不妥啊。
肖筱搭着?肖瓒胳膊摇晃:“爹,你不要听?她瞎说,他们?突然出现在山里,也不知?是何来历,小貂被他们?带走会很惨的。”
肖瓒无心与一个?小姑娘争口舌之快,也不想动武,面部表情?地看着?桑柔:“要如何,你才肯把小貂给我。”
桑柔笑了笑,仿佛谈论天气般不经意道:“很简单的,肖将军随我下山便?可。”
肖筱不明所以,一声扬起:“我看你样子,是个?温温柔柔的小姐姐,才与你客客气气的,没想到你才是最坏的,明明自己有爹,还要骗走我的爹爹。”
小姑娘个?头快赶上自己,人却还是稚气的,桑柔唇边的笑意更深:“不止你爹爹,还有你,我以十分的诚意,邀请你们?到容县做客。”
“为何是容县?”肖筱愣愣地问。
桑柔回得自然:“请你们?下山,得找个?好地方,离这里最近最繁华的城,就是容县。”
几句话说得小姑娘意动了,眼巴巴望着?自家一脸淡然的父亲。
长在山野的孩子,莫说县城了,就连周遭的村庄也去得不多?,一个?月下几回山,只为给爹爹打酒。
桑有为这时候再看女娃娃又觉得可怜,一个?度过生死?劫的男人看淡了名?利,自然耐得住寂寞,守得了清贫,可女娃娃才多?大?,正是爱热闹贪新鲜的年岁,却早早困在了深山老林,过着?暮气沉沉的日子,实在是可悲。
“琢琢啊,你也别跟肖将军卖关?子了,就直说了吧,晋世子那边还不知?凶险如何,我们?耽搁不得。”
肖瓒沉静如水的面上总算有了一丝起伏,双目一射,锐利如钩:“到底何事,还不速速道来。”
桑柔反倒不慌了,弯下了腰身,拍拍鞋履上的细尘,曼声道:“爬了大?半日的山,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