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垂花门,绕过回廊,进?到主院,晋擎脚步放轻, 只见晋侯半靠在摇椅上, 眯起了眼睛,两腿随意搭着, 摇椅前后一摆, 那腿也随之晃了又晃。

晋擎走前, 到了晋侯身后, 两手搭在摇椅背侧,使力往旁边一挪,搁到太阳照得更多的空地上。

晋侯眯着眼睛,舒舒服服地哼着近日戏班子唱的大戏,对自?己连人带椅被?挪动丝毫不在意, 身后谁来了,他也没兴致转过脑袋去看?。

直到晋擎唤了声父亲, 他才可有可无地应了声,表示自?己听?到了,然而也没再?说出多的话来。

晋擎长腿一抬,到了晋侯身侧,弯下了腰,蹲到了摇椅一边,望着晋侯,问?了句晋湘呢。

听?到女儿,晋侯这时才有了点反应,冷哼一声:“不听?话的东西,以为躲过了初一,就能躲过十五,不长记性。”

一双子女,说孝顺也孝顺,可性子总不如别家那?么乖顺,太有自?己的想法?和主张,有利,也有弊,但凡事不可太过,过了,就该吃苦头了。

晋擎并不意外:“大姑母这回如何罚她的?打手心?还是?关祠堂?”

终于,晋侯转过了脸,将儿子上上下下打量一遍:“你妹妹被?你送回来有四日,还是?五日了,你早几日做什么去了,现?在倒是?有空问?了。”

晋擎面不改色,应对如流:“自?然是?办事去了,毕竟父亲的意愿更重要。”

晋侯眉头一挑:“我有何意愿,我怎么不知。”

晋擎低头,伸手拂开落在晋侯膝上的枯叶,不经意道:“以后抢人的事,还是?儿子自?己来,父亲在家里等着就是?,切莫再?自?作主张了。”

晋侯再?把儿子打量一遍:“小子,收敛点,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不出这个手,你能这么快把人弄回来。”

“说来,还是?父亲果决明智。”晋擎从善如流。

话语一转,晋擎又道,“人是?来了,可该如何娶,还请父亲赐教。”

抢,是?容易的,抢了之后,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晋侯睨了儿子一眼:“抢是?一回事,护不护得住,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晋擎笑了笑:“父亲不打算帮帮儿子,大姑母那?边,唯有父亲才能说得上话。”

晋沐秋最重体统,恪守繁文缛节,晚辈对长辈是?要绝对的恭敬,而长辈待晚辈则是?管教诸多,不必多亲厚,但需严厉,负责任。

外人忌惮晋家父子,晋沐秋却是?丝毫不怵,该管的时候,从未缺席过。

晋侯有时候被?晋沐秋念得烦了,也是?强忍着情绪并不发作,借着带兵的由头到外头躲个十天半月的清静。

是?以,晋侯允许晋擎抢人,已经算开恩了,后面怎么把人娶回家,那?就凭他自?己的本事了。

“你相中的女子到底许过人家,也险些被?水匪劫走,光这两点,想要说服你大姑母,怕是?难了。”

“难,也不难。”院门口?突然响起的女人声音,使得父子俩默契十足地望了过去。

瘦高个头的妇人一身素服走了进?来,容长脸,细长的眼尾微微下垂,薄唇紧抿着,不苟言笑的样子,让人下意识想要避开,生不出丝毫亲近感。

晋侯两手搭在摇椅两侧,往后再?挪了挪,让儿子在前头挡着。

想当年,他抢个人回来,挨了长姐多少?顿斥责,最终仍是?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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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都过得那?么的苦,凭什么儿子就该坐享其成。

晋擎站起了身,行了个小辈的礼,谦逊道:“还请大姑母赐教。”

晋沐秋一眼掠过父子二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