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还是可以讲的,不过?你得换个说法。”

晋擎话一出,坐在一边榻上的桑柔不禁朝他望了过?去,很想?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说书人嘴里的桑家小娘子,十有八九,就是自己了,她?要嫁谢家人,却遇到?了水匪,可不知为?何,最后捞她?上来的成了晋擎。

这?时候,桑柔反倒不急着恢复记忆了,谢家跟她?的婚事必然要黄,还是等黄了后再想?起,不然光是解除婚事,还有去向问题,就够她?头疼的。

晋擎给说书人指了个方向,也是另一条发财的契机:“水匪都是话本里的路数,未免浅薄无知,千篇一律,若桑小娘子不是被水匪所劫,而被另一方势力所救,岂不更有说头,讲故事也要动动脑子,不可人云亦云。”

说书人听进去了,不知不觉地抬了头,却被兵士一声大喝,又吓得缩了回去,但已经被男人的话勾起了好奇心。

晋擎耐心有限,也不拖沓,直白道:“你往后,就这?么讲,晋世子艾慕桑九娘子久矣,有意提亲,怎奈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听闻九娘子远嫁江东,欲前去贺喜,以绝了自己这?份念想?,谁料船行路上,机缘巧合地就碰到?了九娘子,九娘子着嫁衣,完完整整地,全须全尾,他谢家没那个本事,那么,新娘子便只能谁抢到?,就是谁的。”

桑柔的眼睫颤了又颤,内心的情?绪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她?此前是怀疑晋擎的,可这?时,晋擎明明白白地说了抢,桑柔反倒拿不定主意了。

说书人内心更是掀起巨浪,被山匪抢,那必然是奇耻大辱,可抢人的换成晋世子,那可就另当别论?了,要知道,晋擎在世人眼里,可比谢四郎金贵多了,多少女儿家做梦都想?嫁,却求而不得。

晋擎目的达到?,挥手让兵士把人带出去。

晋湘愣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竖着大拇指:“兄长,您可真是条实实在在的汉子。”

这?厚颜的程度,尽得老父亲真传。

桑柔心绪复杂,良久,才?道:“你没必要如此。”

晋擎却是偏了头,看向双眼雾蒙蒙更显楚楚动人的女子,异常认真道:“我父亲原本也是要我抢的,如此,也好,全了一份孝道。”

晋湘登时瞠目结舌。

这?怕不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心机

江东覃州, 偌大的宅院内,原本张灯结彩,喜字高挂的热闹场面已经不复存在, 周氏带着管事, 送走了一批批宾客,将礼金也悉数退回,只留了族中的几位长辈, 包括谢叔公在内, 商议善后事宜。

可这一商议, 却始终悬而未决,一晃又过去了小半月,谢家未过门的少夫人被水匪劫走的消息仍是甚嚣尘上,难以杜绝。

谢家的脸面,就此丢得一干二净。

谢叔公一想?到那个尤为灵秀的少女, 仍觉可惜, 原不是她的错,怎奈造化弄人, 可即便?后面寻到人了, 再?迎进谢家, 是绝无可能的。

唯一不想?放弃的只有谢霁, 她不明白怎么?会这样,好好的一桩亲事,欢天喜地,却不料才几日的工夫,人就没了, 然后恶意的造谣,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声势浩大,似乎非要将失踪的桑九娘子钉在耻辱柱上,翻身不能。

“母亲您有没有想?过,水匪为何敢劫官船,他们又是如何得?知我们谢家在那几天迎亲,为何就是这般凑合,一群乌合之众,把官船打?得?狼狈不堪,桑九下落不明,她未必就是被---”

“好啦,”周氏绷着脸打?断,“不管桑九是不是被水匪劫走,她如今又在何处,都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也休要再?提,桑家送来的嫁妆先搁着不要动,待你?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