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那边水面上好像有个人。”

筋疲力尽的桑柔发不出任何声音,之前为了避开水匪,沉在水里太久,口鼻进了不少水,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凭着强大的毅力,而身体耗损殆尽,手软得使不出一点力气,就?连浮木,也难以抓住。

桑柔脑中剧痛,双手一松,再次沉入了水里。

“不好,这人好像不行了。”

兵将举着火把,话?音刚落,身旁的主帅已经落入了水中,向那块浮木所在的方向游了过去?。

吃过一顿板子的谌文忍痛来到船头,叫兵士们将火把全都燃到最大,让世子在水中尽量看得清楚点。

惊心动魄的一夜过后,拂晓之时,日出东方,白茫茫的江面又是?一副静水流深的样子,仿佛昨晚发生的一切动荡,不过是?人脑子里的黄粱一梦,其实并不存在。

醉生梦死地?,又是?不知过了几何。

松软的床榻上,桑柔悠悠转醒,眼皮却仿佛千斤重,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掀开一条缝,然而迷迷糊糊地?,就?连眼前的纱帐,也看得十分吃力。

头,更是?疼得如刀割般欲要?裂开。

桑柔动了动唇,想要?说话?,发出的却是?犹如破锣的烟嗓子。

她这是?怎么?了?这里又是?哪里?

“呀,你醒了,哎,你别动,动不??x?了就?别逞能了。”

这声音,介于女童和?少女之间,带着奶气,又脆生生的。

桑柔试着抬手,动了下指头,口不能言,她只能比划了。

晋湘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觉得好玩,看得还较为认真,读出她的意思,热忱道:“你是?我兄长的新娘子,因着远嫁,遇到了水难,不小心落了水,幸得我兄长来得及时,把嫂嫂救了上来,对了,我兄长就?在外头,嫂嫂要?不要?见见。”

桑柔心口一滞,忙摇头。

她眼前朦胧一片,连面前的小女郎都看不清,只隐约瞧见一个大体的轮廓,完全没有自保的能力,又怎么?能见外男。

即便这男子,疑似是?她的未来夫婿。

可她,又是?谁呢?来自哪里,又要?嫁往何地??

想到这,桑柔脑子里又是?一阵刀割般的剧痛。

她想翻身,却不能,蜷缩着身子,冷汗直冒。

见桑柔看着就?很痛苦的样子,晋湘也慌了神,手忙脚乱地?,也不敢碰她,干脆站了起来,磕磕巴巴道:“你等着,我去?找医官给你看看。”

请医官,必然要?惊动晋擎。

晋擎也跟着进屋,脚步轻得像只无声无息的猫,高高的身形,越过前头的人,默默关注床上异常孱弱的人儿。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该存有那么?一丝妇人之仁,不管她愿意与否,先娶进来,再慢慢地?磨合。

她怒她恼,他就?任她打骂,直到气消。

至于那些痛苦的记忆,没有更好。

医官到了床边,道句冒犯了,便在身后一道能把他后背灼烧的盯视下,迅速检查了桑柔的眼耳口鼻后,便如烫手山芋般收回,后退了两步,沉思片刻,慢吞吞地?道姑娘这症状---

“不是?姑娘,是?少夫人。”晋湘一本正?经地?纠正?。

医官忙应下:“是?的,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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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晋擎看了幼妹一眼,倒没再说什么?,此刻的他,有种别扭的心情,也不想桑柔意识到他的存在。

进屋之前,他也提醒了晋湘和?医官,不可泄露他的存在。

“少夫人沉在水里太久,落下了寒疾,得将养一段很长的时间,这头疼,视物模糊,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