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悄声走近女儿?,在她背后?站定,看女儿?是做做样子,还是真的在用功。
这一回?,倒是难得了,这描的鸳鸯有模有样,董氏竟然一眼就认了出来。
“你看,我?就说你可以的,只要?你肯花工夫在这上面,哪有做不到的。”
桑柔早就注意到董氏来了,只是没?有吭声,她此刻正有兴致,只想把样子快点描好。
董氏十分乐意指导女儿?,弯了身子,伸手在绣绷上指了指,告诉桑柔这里该用什么颜色的线,那里又该添些什么。
桑柔这时也乖觉,老老实实听着,没?有一丝不耐。
董氏讲得口干,稍停片刻,倒了杯茶水,待嗓子润过以后?,她偏头看向还在认真描花样的女儿?,心头颇为惴惴。
回?到自己屋里,见桑有为也在,翘着腿儿?在榻上磕着香瓜子,董氏走过去,拍了一下男人大腿,问女儿?在彭县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自打回?来后?,就不太对劲。
桑有为按着女儿?的意思,要?给董氏一个惊喜,话到嘴边愣是吞了回?去,别?过脸,往另一边继续磕着瓜子。
还是这家老字号的香,彭县那几家根本比不得。
见男人不搭理自己,也是罕有,董氏更觉这其中?蹊跷,再拍了下男人粗壮的大腿,佯怒道:“好啊,才?出了一趟门,你们?父女俩现在是一伙的,我?倒成外人了。”
这滋味,着实不好受。
桑有为把手里剩的一点瓜子放回?碗里,拿帕子擦了擦手,再双手一伸,将董氏纳入怀里,细细地哄:“你哪里是外人,你是我?们?父女的中?间人,没?有你,我?们?也做不了父女,你是我?们?桑家的大功臣,少了谁也少不了你。”
桑有为就是有这个能耐,几句话把董氏惹恼后?,又几句话把人哄好。
不过也就董氏,稀罕他这个人,吃他这套。
“你不要?给我?打马虎眼,你们?父女俩在打什么算盘,可别?想瞒着我?。”董氏气消了,嘴上仍要?念个两句。
桑有为实在说不得,毕竟八字还没?一撇,说早了,要?是谢家变卦,空喜欢一场,更伤神。
又一日?,拗不过兄长的固执,桑有安再次向晋擎那边递了信,只乐衷于送礼,却不愿意露面的晋世子终于松了口,指定地点,与?二人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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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地点,也不是多奢华的酒楼,而是极为寻常的茶肆,即便二楼最好的包厢也简朴得很,高门大户何?难瞧得上。
兄弟俩已习惯了晋擎的不按常理出牌,没?什么想法,此番约见,也不为享乐,而是要?谈紧要?的事。
到了晋擎面前,桑有安有求于人,变得拘谨多了,侃侃而谈的变成了桑有为。
“世子,你也是久在外头闯荡的人,见多了世面,你来评评理,我?三弟一个柔弱书生,杀个鸡都不敢,更不说杀人了,再者,他也没?蠢到那个地步,杀了人还不赶紧走,留在原地等着被?抓现行,还有,他是如何?进?到屋里的,魏明恩那个侍从呢,平时咋咋呼呼的,到了关键时刻,怎么就消失不见了......”
桑有为絮絮不止,桑有安听得头大,频频拿眼神示意弟弟,这些是个人都能想到,可没?有证据,又找不到顶包的,就不要?多说了,还是提提如何?善后?吧。
晋擎倒是比桑有安沉得住,冷白的大手握着巴掌大的紫砂杯,刚煮好的香茶,飘溢出不浓不淡的清香,只是闻着,不饮,也让人陶醉异常。
桑有为说再多,他看似耐心在听,其实没?多大反应。
一身质地上乘的紫金色长袍,玉白腰带随意扎着,黑发似瀑布??x?一样披散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