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查得过来,无非跟自己过不去,拿自己的身体来赚钱。”

特别桑柔怀孕后,桑有为让她安心养胎,莫操心家里生意,自己一力揽过,偏生岁数大了,脑子也不如从前活络了,确实有些力不从心,只能花更多的时间耗在生意上,这样一来,身体又吃不消了。

其实,这些年,桑柔也培养了不少得力的掌柜和管事,轮流安排到各地庄铺,彼此监督,相互督促,自己也能省不少心。

然而父女二人在经营理念上尚存分歧,桑有为更偏向倾力倾为,桑柔说不动父亲,也只能随他了。

毕竟,这世上,能管得动桑有为的,也只有董氏。

董氏这段时日顾着儿媳,顾着女儿,也确实疏忽了桑有为,但再疏忽,有些事,她还是有所耳闻的。

董氏凑近女儿,轻声道:“你父亲可真是疼女婿疼外孙,今年夏的那一批降暑汤药,一个子也没收,就当劳军,大方得很。”

手心手背都是肉,这话叫桑柔如何回,她哪怕挣了这银钱,日后还是会给儿子用,毕竟她一个人又能花得了多少,也带不进棺材里,最终还不是留给子孙了。

桑柔只能如是道:“桑宥那边,父亲多分些给他也不打紧,毕竟咱们桑家这一脉传下去,还得靠他。”

这话董氏却不爱听:“咱家的生意能做到这大,光靠你父亲一人可不能够,你也功不可没,该你拿的不能少。再说了,你弟弟什么人,你还不了解,肖筱也不是计较的人,给他们多了,他们也不会要。”

所以,两个孩子,一人一半,最是公正。

夜里,桑柔忽而无事,同男人提起那批汤药的事儿,晋擎向来记性好,稍一沉思,回忆起桑有为同他说过的话。

“我虽有两个孩子,但非要分个亲疏高低,不必说,也是我这女儿更重要。如今我年纪大了,这日子过一天算一天,哪天过不过去了,谁又知道。桑宥已成家立业,能够独当一面,我也无需再操心,如今最记挂的便是我夫人和女儿,这么多年,侯爷对我儿如何,我看得明白,也倍感欣慰,可人就是这么不知足,总想着女儿还能更好,当然侯爷也给得起。人老了,就爱叨叨,侯爷也别嫌烦,毕竟,这样的唠叨,听一回,可就少一回了。”

晋擎将桑有为的话差不离地转述给桑柔听,桑柔听后,几欲落泪。

她的父亲,在外人眼里有很多不足,算不上一个特别好的人,但在她和董氏心目中,他却是一个很好的父亲,和很好的丈夫。

晋擎拿过干净帕子给桑柔擦拭眼泪:“我说这些话不是惹你哭,而是想告诉你,接受岳父的恩惠,只为了让他安心,不然他又要胡思乱想了。”

能够无条件给予,不图回报的,也唯有家人了。

桑柔也没想哭,只是眼睛突然好酸,忍不住就落下泪。

为了哄妻,晋擎又告知桑柔一个消息,怀远那边联系上了,但情况实在复杂,该从哪里说起呢,她得缓和心绪,平静下来,听他慢慢道来。

桑柔情绪已经缓得差不多了,得知儿子有消息了,又是一阵激动,催着男人快说,莫磨叽了。

被自家夫人催促的晋侯默默地想,这世上敢说他磨叽的,也唯有身边这位了。

晋擎讲得极为简明扼要,但该说的也都到位了,听得桑柔连连咋舌,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