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擎直接便?问出了何事。

部下们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道来,晋擎面色沉下,想?发火,可?自己也理亏,只能压着声?道:“现下情况如何,薛毅那边是否仍需救援。”

一名副将赶紧道:“属下又派了一百兵士过去支援薛毅,目前已经?挖出了十来人,有伤有亡,全都安置在了后院,驿臣那边也请了郎中前去为他们诊治。”

话音才落,副将迟疑一下,又道,“不过其?中一名女子身份比较特殊,混在几个男人里,多有不便?。”

晋擎一眼扫去,不怒自威,示意他有话便?说,莫吞吞吐吐。

副将忙道:“这?女子好大的口?气,竟称自己是夫人的姐姐。”

出入

晋擎来同桑柔说这事, 桑柔仍不相信,直至亲眼见到桑雅,身?上裹着极不合身?的男式冬衣, 老旧的下摆一直拖曳到脚踝, 显得整个人矮小又?笨重,棉靴上更黏着深一块浅一块的湿泥,走进屋时, 踩了不少印子到地板上, 唯有那?张脸, 擦干净了,才能辨认出,确是?桑雅无疑。

你不是去寻你的姻缘了吗,怎么又?混成这副德行,瞧着实在?是?够惨的。

然而到嘴的话, 桑柔又强行咽了回去, 只因桑雅这魂不守舍,恍恍惚惚仿佛遭了不少罪的可怜样?, 随时将要崩溃, 还是?暂时不要刺激她了。

最终, 桑柔折中地问了句:“你饿不饿?”

桑雅垂眸欲泣, 尽在?不言中。

桑柔忙叫下人去备吃食,即便一碗清汤寡水的素面,桑雅也能吃得津津有味,到最后连汤汁也没放过。

“你慢些,别噎着。”桑柔看不下去, 出于关怀地提醒。

谁料这话一出,桑雅动作一顿, 鼻头?发酸,眼圈泛红,隐隐浮着水汽,好不可怜。

桑柔忙把手帕递过去,叫她擦擦,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小姐,哪里?懂得民间疾苦,出去一趟,算是?把苦吃够,晓得厉害了。

桑雅把碗一搁,撂了筷??x?子,接过帕子,不再如闺中那?般讲究,往脸上随意一拭,又?忽而悲从中来,哽噎道:“还是?九妹妹你明智,看得透,男人果真没一个好东西,没良心不说,还睁眼瞎,分不清好赖。他一个老男人,大?了我十来岁,我都不嫌弃他,他还在?挑我的刺,说我不能容人,说我一身?千金小姐脾气。算我瞎了眼,当初救猪救狗都不该救他,狗尚且知道感恩,还会对着我摇尾乞怜,而他眼里?只有那?个满口谎言的农女……”

桑柔稍稍打断,故作不知地问:“这人姓甚名谁,出自何方,你可有打听?清楚,这世道乱得很,不是?什?么人都能救的。”

桑雅顺着话道:“打听?清楚了,王砺,字伯安,先前大?伯父还提到过,说这人可惜了。若不是?因为这,我又?何必管他是?死是?活,把他从泥地里?拉出来,丢到一旁,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的命了。”

桑柔长?长?地哦了一声,继续细问:“堂堂太原郡公?,当应明辨是?非才对,怎会连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谁都分不清,这其中又?有什?么玄机。”

桑雅一声冷哼:“哪有玄机可言,就是?他猪油蒙了心,是?非不分。那?时他昏迷不醒,流血不止,急需一味药才能救命,可这药在?乡下寻不着,得到城里?去买,我别无他法,只能先把他交给农女。我还以为乡下人真的朴实无华,老老实实的不耍心眼子,谁料等我回来,那?个农女已经亲亲热热地给他喂饭吃了,他一口一个姑娘,叫的不知道多么腻歪,唯恐声音大?了,把徒手就能杀鸡宰蛙的姑娘吓到了。”

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咬牙切齿地说得如此愤慨不已。

“还有这山塌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