诓过我?儿。”
晋蕙长?眉舒展,终于露出了点笑模样:“那么子霈呢?他的?初心还?在不在?”
晋侯提声道:“他是你一母同胞的?弟弟,自然会向着?你,他在外奔波忙碌,为的?还?不是护这天下安宁。”
“天下安宁。”晋蕙反复念叨这几字,“那么请问父亲,这天下又?是谁的?天下呢?”
是夜,晋侯神色凝重地踏入后院,秦氏却已歇下,见人?来了,点了灯,可自己还?是未起,甚至翻了个身,将自己的?背对着?夫婿,不肯搭理。
晋侯坐到?床边,看着?发妻的?背影,再也硬气不起来:“我?知你恼,你怨,可事已至此,便是悔恨千遍万遍,也无法回转。”
任由男人?说着?,秦氏一声不吭。
晋侯伸手搭在秦氏肩上,极想听她说几句,有意?见,大可以提。
秦氏腾地一下坐起,转过身来,冲着?晋侯冷笑:“我?能有什么意?见,我?又?敢有什么意?见,当初我?就不赞同将女儿嫁入皇家,可你一意?孤行,太子亲自登门,说几句好话,发几个毒誓,你就以为他是个好的?,说来也是老天开眼,他立的?那些誓,食的?那些言,最终报应在了自己身上,可怜的?是我?们女儿,她又?做错了什么!”
几度哽噎,语不成调。
女儿受的?罪,哪怕只是想一想,秦氏便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她的?几个子女,说是生在富贵之家,可有哪一个真正顺遂,经的?那些事,遭的?那些罪,甚至徘徊在生死边缘,细想想,过得还?不如寻常百姓家。
面对发妻的?责问,晋侯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也开脱不得,明明心里有了主意?,可临到?嘴边,仍是反复酝酿,难以启齿。
倒是秦氏最为了解自己这个夫婿,看出他的?为难,便直截了当地问:“侯爷又?有何打算?我?这把岁数,已经生不出更多的?子女听凭侯爷差遣了,侯爷还?是珍惜着?使?唤吧。”
晋侯被?秦氏的?话堵得心头一梗,忍着?身体上的?不适,艰难道:“邓世充最会经营,打着?弃暗投明的?幌子,做出了诚意?,谢辙那庶子也是窝囊之辈,打不过就降,只为保命,皇后和太子那边,有他们的?立场,能够不动用一兵一卒就使?四方归一,自然最好。而我?们身为太子外家,又?岂能落到?人?后,给人?一把柄,传扬开了,对皇后和太子也不利。”
“所以呢?侯爷想要如何,还?请明说,我?一个深宅妇人?,不懂你们男人?之间的?权衡较量,我?只要我?的?孩子们都能平平安安,如愿以偿。”
如愿以偿,却最难得。
晋侯终是开了口:“子霈暂且留在江东,我?与?皇后商议,仿照旧制,任命他为兵马大都督,衙地就定在松江,改制为松州,自此统辖江东四州十二郡,兼顾那边民生和赋税。”
听着?好像很威风,可又?要管这又?要做那,也是个辛苦活。
秦氏轻声道:“也罢,我?儿就是个劳碌命。”
晋侯哑然,顿了片刻,才道:“自辖一方,子霈也算真正独当一面了,至于江中这边,我?迟早也要交给他。”
秦氏情绪不高:“就这样吧,侯爷做主便可,我?听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