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恩的死?因说法一变,竟是许家小儿所为,桑有安有种大仇得报的痛快感,憋了?一年多的浊气?终于释放了?出?来,整个人也神?清气?爽,即便小秦氏对他发牢骚,他也没有动怒,难得有个笑脸,还哄了?句:“我们这个小女儿是个有出?息的,夫人莫担心,她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小秦氏却不认同:“晋家势力越大,都已?经蔓延到了?江东,连谢霁也入到他帐中做了?谋臣,那不就是把江东送给晋家了?,且晋擎在?那边势如破竹,斩下谢假两?个庶子是迟早的事,到时邓家又会如何?作想,会不会因此为难我们翘儿,或者利用她做些什么。”
小秦氏这样久居深宅的妇人都能想到的,桑有安自然也有数,但他已?经管不了?:“我们桑家的女儿,生来只为桑家的长久兴盛,一个为晋家妇,一个嫁到邓家,有了?姻亲这一层,便是他们想对付我们桑家,也得想想外头读书人的笔刀,哪怕他们真的全然不顾,我也要?他们背上弑杀妻族??x?的骂名,为后世唾弃。”
桑有安侃侃而谈,小秦氏怔怔望着自家夫婿,只觉这人离疯魔也不远了?。
夜里,小秦氏孤枕难眠,坐起身后,悄然来到老夫人屋里。
老夫人被长子派人强行从江中接回后,也是不快了?许久,见到儿媳妇过来,勉强打起了?精神?,问她这么晚了?,为何?而来。
小秦氏双膝弯下,扑通一声跪在?了?老夫人跟前,双目含泪:“母亲,求求您,帮帮我们。”
老夫人也是一愣,伸手要?把人拉起:“你这是做什么,我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又能帮你什么。”
小秦氏也不知道,她如今很是困惑,想做点什么,又不知该不该,又能不能。
老夫人见她这样,轻声一叹:“我这心是偏的,对长子寄予厚望,费尽心力供他读书,入仕,却忘了?教他更为重要?的为人之道,反而我那二儿子,自己在?外头闯荡,却把忠孝节义悟了?个全,我们桑家有难,他在?外四处游走,能帮的都帮了?,帮不了?的,你也莫怪。他毕竟也只一介布衣,还得仰人鼻息,能做的又有多少呢。”
小秦氏将老夫人的话听进去了?,抬眼望着鹤发老人,问道:“若我的芙儿翘儿有难,二叔会不会帮?”
老夫人笑了?:“傻孩子,你以为你大女婿在?外面养的妓子是怎么没的,当然,纵使做了?什么,也说不得的。”
“还有江北那边,打着桑家旗号是使不得的,但你以为那边最大的粮油铺子,背后真正的所有者又是谁呢,你这二叔啊,比你以为的要?能干多了?,也比你夫婿更能护住我们桑家。”
更不提,桑有为已?经借了?晋家的兵,把桑家祠堂维护起来,这可是真真正正的大功劳。
小秦氏如今就记住了?一句,只有桑有为能救桑家,救她的女儿。
那么,她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了?。
分寸
晋擎携桑柔抵达松江, 又是半个月后的事了。
最后一段行程,他们走的水路。
桑有为?父子得到消息,早早就候在了岸口?, 待到载着大批人马的大船缓缓驶来, 已是残阳斜落,夜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