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

姜映彤目眦欲裂,厉声喊道:“师父,小心身后!”

薄钦运起灵力试图防守。

凌含璋蓦然回首,闪电般飞身而去,于千钧一发之际,挡在了薄钦的前面。

青年手腕一转,长剑自下而上地撞到魔修的剑尖上。

两柄剑剧烈碰撞,摩擦,带出零星火花,而后分开。

天狼卫迅速整理队形,向中间靠拢。

姜映彤疾跑上前,扶起薄钦。

“师父,你没事吧?”

薄钦摇摇头:“没有伤到我,倒是含璋……”

姜映彤担心地抬头望去。

只见凌含璋退了两步,拭去唇边的血液,一张脸写着不可置信。

那魔修身量极高,一身黑色夜行衣,用面巾遮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阴沉沉的黑瞳。

……那是凌含璋极为熟悉的眼睛。

就算遮住了下半张脸,又有什么用?

一照面,凌含璋就将他认出来了。

“原来是你……”凌含璋轻声呢喃道,“大师兄,你竟然没死。”

剑宗有两位大师兄。

其一,便是曾经出卖师父,害师父师娘至今重伤不醒的叛徒,如今“已死”的余瀚义。

在余瀚义死后,这个头衔就落在了顾景昀身上。

但大家更多的唤顾景昀为“少主”,而非“大师兄。”

顾景昀远在万里之外,又怎会是他。

姜映彤浑身一震。

她踉踉跄跄走了两步,目光越过凌含璋,看见站在一众魔修之首的瘦削男子。

那双眼,确实是他。

但身材又与之前不同,有些太瘦了,瘦的不似人,跟鬼似的。看起来,又像一具裹着一层皮肉的骷髅。

姜映彤突然不可遏制地怒火中烧,大喝道:“余瀚义!!你怎么能对师父下毒手?!”

她厉声斥道:“你对将你从小养到大的师尊痛下杀手,如今又想杀死另一个吗?师父待你如亲子,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他们之间有婚约,已经定亲。

薄钦自然也是余瀚义的师父。

瘦削男子默了默,抬手摘下面巾。

那是一张五官深邃、眼窝深陷的脸。即便他如今骨瘦如柴,也能看出几分俊朗。

是余瀚义。

余瀚义无视了愤怒的姜映彤,看向凌含璋。

他轻笑道:“含璋,你的落英飞花倒是极为精湛。当年不是嫌它不够威风,死活不肯学么?”

凌含璋胸膛剧烈起伏,说不出是痛还是怒。

他冷冷道:“我若不学这招,方才已经死在了你的剑下。”

余瀚义满不在乎道:“弱肉强食,胜者为王。你若输了,自然也就该死了。”

凌含璋:“……你不该是这样的。”

余瀚义冷漠道:“为了博一个大师兄清风朗月的清名,我装出来的。凌含璋,我一直如此。”

“好、好!”

凌含璋怒极反笑,“装大度、装无辜、装良善,装了这么多年,骗过了所有人。”

“剑宗有哪里对不起你?师尊有哪里待你不好?!”

余瀚义满面怨毒:

“若不是顾景昀,我又何至沦落至此!少主、少主……他凭什么是少主?就因为血缘吗!剑宗未来的主人,应当是我这个大师兄!”

“顾景昀日日都在抢我的风头,我好不容易让他变成纨绔子弟,师尊眨眼间又劝回来了,还不肯说出理由!”余瀚义怒吼道。

微风拂过,数十位粉衣、紫衣少女怀抱着琵琶等乐器,如轻烟一般倏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