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江琰应了一声。

卧房里,架在书桌旁的坩埚正在向上咕噜咕噜冒着热气。

桌子已经被清空,摆着制作魔药的工具一把银质小刀,一块木质菜板, 用来称量的天平、量筒若干,以及各种处理好或待处理的草药……

江琰正在切着飞霜仙叶的根茎, 把它细细研磨成粉末。他一边捣药, 一边头也不抬地回应顾景昀的话。

他委婉道:“我觉得这就是两人之间的口角,不至于告到师长那边。何况告状一事过于幼稚, 邬师兄是好面子的人, 大概率不会去的。”

顾景昀挑了挑眉:“那可说不准。”

他大大方方地向江琰展示自己的小气与斤斤计较,大胆发表阴谋论:

“阿琰,当心他在背后编排诽谤你。追求失败的男人心胸最是狭隘, 你得小心。”

“追求?”

江琰茫然地停下动作, 抬头看了一眼正对着他的铜镜。

“邬杰师兄何时有在追求我?”

江琰与顾景昀面面相觑。

“他每日对你花式献殷勤, 总是想方设法黏着你,还会在你下课的路上蹲守。不是追求, 又是什么?”顾景昀反问道。

“……”江琰讪讪一笑, “我、我以为”

“?”

“我以为他是闲着无聊,单纯想来挑事。”江琰坦诚道。

顾景昀差点笑出声。

可怜的邬杰,至今仍不知晓他在江琰眼中的印象, 是个喜欢惹是生非的人。

但是一想到……

若不是他当初在森林里偶遇了江琰,把彼时受了伤的他捡回家,两人从此有了交情。

恐怕此时此刻,他跟邬杰的待遇是一模一样的。

顾景昀有点笑不出来了。

几月过去,眼看着都要过年了,他还没追到人。

两人的关系就维持在不上不下的“好友”层面,偶尔通过铜镜、传音符互通消息。要不是铜镜能让他们见到一面,跟笔友有何区别。

眼看药剂即将到最关键的时刻,江琰顾不上跟顾景昀说话。

他把捣成粉末的飞霜仙叶倒进坩埚里,抽出魔杖,缓慢均匀地注入魔力,顺时针搅拌两圈半。

坩埚内冒出的气泡在一瞬间内增大、变多,锅内的液体沸腾,在翻涌中开始变色。

瞧着即将完全沸腾,江琰瞅准时机,飞快拿过一旁的银碗,把其中的紫灵露倒进锅内。

刹那间,坩埚内的药剂发出“砰”的轻微响声,白烟扑面而来。

江琰早有准备,一边捂住口鼻避免吸入气体,一边飞快用魔杖搅动药剂。

直到白烟缓缓散开,药水的表面冒出气泡的速度趋向稳定,江琰才抽出魔杖。

他拽过一旁的手帕,把湿漉漉的魔杖擦干,又把魔杖尖端对准坩埚的底部,把架子的火焰调小了点。

坩埚里的药剂从平平无奇的褐色,变成了又紫又蓝的荧光色,非常诡异。

“……呼。”

江琰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望着这锅颜色过于奇特的药水,忍不住露出欢喜的笑。

“再熬制十八个时辰,就成功了!”

围观了全程的顾景昀:“…………”

他欲言又止。

还不如是褐色和黑色呢,起码就像医修用各种药材熬出来的汤药。

可如今……

阿琰真的是在炼药吗?这炼的怕是毒药吧?

良药苦口,但江琰的药好似不止苦口,还十分考验喝药的人的心理素质。

顾景昀斟酌着话语,问道:“阿琰,你这熬的是什么药?”

“是我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