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答应你的,将来我都会一一去实现。”
“再等等我,好吗?”
再等等?
这句话她听了太多太多次。
他早就统统都食言了啊,哪里还有将来......
春丫望着那双澄澈的眼睛,想说她马上就要离开了,她们不会有以后了。
可嘴唇嗫嚅了几下,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麻木地点点头。
今日是他的生辰,还是不要说了,徒增感伤。
就当是,送他的最后一份生辰礼物了。
顾锦年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见她点头,长臂一伸将她揽进怀里,如释重负地道。
“春丫你真好。”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理解我,体谅我。”
“待我们成婚后,我一定让你成为整个大庆最幸福的女人。”
外头闹哄哄的,京城的世家贵族都来给世子殿下庆生,喜庆极了。
春丫却收拾好行囊,避开府中所有人,悄悄去了主屋。
她扑通一声跪下,哑着嗓子。
“主母,一月已到,奴婢是来拿身契的。”
主母高兴,没再为难她,反而提出马车相送。
春丫拒绝了。
她拿着身契和那哑巴武夫的住址,在热热闹闹的庆贺声中,一瘸一拐地从后门离开了。
她不想让顾锦年知道她去了哪儿,也拜托主母不要说。
往后,她再也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了......
走出国公府的那一刻,她看着满大街来来往往的人,仿佛是自由在向她招手。
眼泪断了线似的,止不住地掉。
从此以后,她不再是奴婢,不再是童养媳,也不再是药引子。
她只是和街上那些人一样的,普通百姓。
9
夜里,筵席散场。
顾锦年喝得酩酊大醉,摇摇晃晃地推开春丫的屋门。
“今日是我生辰,你怎的一日待在房中不出?”
屋内漆黑一片,一点声响也没有。
顾锦年心下一沉,试探着往里走了两步。
“春丫?”
回应他的,只有冰雹砸上屋楞的声响。
咚咚咚的,像一记闷锤,一下下敲在心口。
酒顿时醒了大半。
往年每到他生辰,春丫总是最先送上祝福和礼物的。
今日怎的不见人?
顾锦年关上房门,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堂堂国公府世子爷,顶着劈里啪啦的冰雹,穿越回廊,翻遍庭院,弄得一身狼狈。
心底的慌乱在不断发酵。
他甚至连曾经和春丫一起看星星的旧屋屋顶都找了,却连她一片衣角都没见到。
“世子爷,世子妃正找您呢。”
小厮打着灯笼凑上前,却被他凶狠地攥住衣领往前一扯。
“春丫呢?她在哪里?”
小厮额上滑落一滴冷汗,战战兢兢地答道:“小的,小的傍晚看见春丫姑娘去了,去了主屋。”
顾锦年蓦地松了口气,摆摆手让他离开。
原来是去了母亲那里,难怪他找不到。
如此一来正好,今日是他二十岁生辰,若是提出要纳春丫为侧室,母亲一定不会拒绝。
酒劲又上来了,他晕乎着脑袋朝主屋走,心口溢出丝丝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