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每天按时按点给她喂饭，喂完饭就想尽法子折磨她。

第一日，她被高高吊起，用涂满蜂蜜的鞭子抽 打了九十九下，刚结痂的背再次皮开肉绽！

第二日，她的头被按进水缸，直到快要窒息才放出来，不一会儿又被按进去，周而复始，被折磨得几欲晕厥！

第三日，刘嬷嬷“好心”为她涂抹伤药，可药里竟掺了辣椒水，抹在伤口上，疼得她晕了一次又一次。

刘嬷嬷尖酸的语调不断在耳边回荡。

“要知道这水牢从来都只关做错事的暗卫，这第一次有女人被关进来，还是世子亲自下的令。”

“你觉得以陆小姐在世子心中的地位，日后你还能再飞上枝头变凤凰吗？”

当天夜里，一行人匆匆忙忙解了她的桎梏，将奄奄一息的她扛去了世子的院子。

宽敞的室内，顾锦年浑身是血地躺在床上。

床边，陆馨儿攥着他的手，哭得泣不成声。

“锦年哥哥对不起，都是馨儿不好，馨儿不该擅自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可我也只是想帮帮你，没想到会害你受这么重的伤......”

顾锦年即便已经虚弱得不行，却还是牵起一抹温柔的笑，抬手艰难地抚上她脸颊。

“馨儿不哭，我答应了你兄长，要好好照顾你的。”

“只要你没事，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向来怕疼的顾锦年，为了陆馨儿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他口口声声说是报恩弥补，其实早就爱上她了吧。

大夫将春丫带到屏风后，熟练地撸起她的袖子。

看见枯瘦的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刀疤，他叹息道。

“春丫姑娘，世子殿下的病又犯了，需要你的血做药引。”

“可现下你的身体状况如此不好，若是再放血，恐有生命危险！”

春丫摇摇头，艰难地将袖子往上撸了撸。

“还有完好的地方，割吧。”

说完，她闭上了眼。

十年前，五岁的她刚被主母带进国公府时，她就知道自己并不是来给顾锦年当童养媳的。

而是药引子。

顾锦年却被瞒得好好的。

起初的几年，他病重，几乎日日都需喝药，她便日日放血。

后来，他身体渐渐好转，很少犯病，她便没怎么放过血了。

如今，眼看着她就要离开了，这大概是最后一次给他做药引子。

最后救他一次，就当还了他这些年对她的好。

此后，她们便两不相欠。

过往所有的情分、恩怨，全都一笔勾销。

接下来的小半个月，顾锦年在养伤，春丫则将自己关在房里，日夜不眠地绣着那方红盖头。

若是婚礼前没绣完，她怕是又要遭责难，没那么容易离开。

婚礼前夜，盖头终于绣好了，刘嬷嬷出现在房门口。

“主母有吩咐，命你此刻将红盖头送去陆将军府。”

6

漆黑的夜里，将军府灯火通明，和国公府一样挂满了红绸子。

婢女们端着东西来来往往，个个脸上都扬着喜庆的笑。

春丫被带到最明亮的一间院子。

她看见了铜镜里陆馨儿那张完美无瑕的脸，捧着红盖头的粗糙指头不自觉蜷缩起来。

陆馨儿转过身子，神情嚣张跋扈，完全不似在顾锦年面前时那般温婉。

她拿起春丫手中的盖头，看也没看一眼直接扔在地上。

“什么童养媳，不过是个下人罢了，难不成以为本小姐真会用你那双粗鄙的手绣出来的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