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和当然知道许尉在刚才那瞬间影响了程见的判断，表情里透着些戏谑和凉意。

“你没怎么变过啊。”他对着程见说道：“还是这么怕他。”

“我没有。”程见在这点上已经有了足够的自信，所以很干脆地就回复了季清和，“已经不怕了，是我自己需要仔细思考一下。”

“好吧。”季清和双手一拍，笑道：“我当然可以给你时间思考，你如果是觉得我碍眼，不想和我共事，自己单独去研究也没问题。”

他变戏法似的从合拢的双掌里掉出一个挂着小狗吊坠的权限卡，抛给了程见。

“这里面有我做机械生物融合素的全部资料，交给你了。”

程见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反倒是季清和笑得坦然，说道：“这就是思维的狂欢，我发现了好东西想来找你分享，为什么这么严肃呢？”

季清和只字不提程见这边义肢以外的其他研究，至于进化仓更是完全不知道的模样。

程见隐约有了以前在学校试验室时和他聊天的感觉，她其实有很多话想说，想和他交流，但许尉就在旁边，她总觉得自己的立场得再坚定点。

一方面是她和季清和的关系不适合太接近，另一方面是她在许尉面前怀疑过季清和，她不该再和他有过于密切的关系。

程见看着手里的磁卡，有了这个之后，她将可以在终端访问季清和给了她授权的资料库。

这属于违背上级规定的内部共享资源，以前两人在中央研究院常做这种事，程见做不完的事就挂上去，学长会直接让他的助手给她做完，这也是她在当时能有时间做自己的研究的主要原因。

季清和真的一直都在帮她，从学校再到进入社会，他从来没有不尊重过她，两人之间最大的矛盾与分歧也只是生物融合素的事情。

很难说他现在费心做出人体与机械的生物融合素，没有半点想和她缓和关系的意思。

或许，季清和也是想通过这个来降低她心中对生物融合素的抗拒程度。

“谢谢，我会好好看的。”

程见决定接受这份成果，因为她最近在改造义肢上有很多新的灵感爆发，更近一步进化过的大脑让程见思考的更多。

她本来还在因为无法与神经完美接驳的事情感到烦恼，没想到季清和居然送上了她最想要的东西。

“还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季清和带笑看着她，眼睛弯得像月牙。

程见放下了防备，抬眼看着他时眼神清澈，“当然有，不过你今天难道是专门过来给我拿这个的吗？”

她的言下之意是，你现在明明要面对很多刺杀，怎么还敢这么出来乱跑？

季清和与她相处的时间是远超许尉的，自然很快就察觉到程见的态度转变了。

“不全是，但这也在我的主要目的之内，我今天过来主要还是来看第一批注射生物融合素的士兵情况。”

提到这个后，程见的脸色稍微有点变化，她接下来和季清和聊了很多，当然都是关于生物融合素方面的问题。

送走季清和后，程见的表情还很凝重，她没注意到许尉，但许尉却全程都把她的反应看在了眼里。

直到她出门下了电梯后，她才想起自己居然好长时间都没和许尉说过话了。

“……”她转身抓住了许尉的袖口，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我刚刚聊得有点太入神。”

这对许尉来说并不算什么，他更在乎的事情不在这里。

“你想加入他说的那个义肢改造项目吗？”

程见愣了愣，看着他张了下嘴，一时居然说不出话来。

她不知道许尉明不明白科研对她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那不是非黑即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