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赫嵩眉头一皱,所有语言连带呼吸,都禁了声。

安静无比。

他视线晃进熟悉的面孔,不费力气往下一扫,扫到两人相握的手,空气转悠之间都轻了不少。

明明他都没反应过来。

心下意识都跳快了许多。

“－－”褚赫嵩不知道他该念什么暱称。

双?宝宝?亲爱的?全名,他执拗地不想说。

“回来了就好。”

白礼侃唇角弧度上了几分,拉过俞双,半边身子遮住她。

“褚长官认识我女朋友?”

褚赫嵩偏头看向他,忽觉得看他有些不顺眼,身上那套丝绸衬衫,裤子穿的西装裤,眼前套的镜框哪哪都碍眼,比祁砚更甚。

白礼侃重新介绍:“这是我女朋友,俞双。”

更讨人厌了。

“是吗?”褚赫嵩像是不怎么在意,不羁的眉眼沉沉压低,道了句:“来者是客,不着急走的话,我让人备好房间。”

“麻烦了,我跟我女朋友住一间。”

“薛词!”

“去备两间房。”

薛词站在门外,门间的缝隙打开,他余光瞥见模糊的侧影,下一秒褚长官挡住眼前,他不太敢信迟疑道:“俞小姐?”

“还不快去。”

“是,长官。”

他目送褚赫嵩离去,长官到走之前,手上的拳头没松下一点。

薛词默默离开,也不去打扰里面会议室的人,他还是先去办好事比较重要。

重新回到空荡的会议室里,白礼侃手指摩娑片刻她指骨。

问道:“认识?”

俞双本可以一套撒娇糊弄过去,装作委屈,再顺着他话讲,白礼侃一定不会多问。

不过他有什么资格。

他和褚赫嵩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都是草菅人命的上位者。

她突然好累。

所以她松开白礼侃的手。

回了他一句:“不熟。”

淡淡的。

当晚,俞双没有回房,她不知从哪顺了两把枪,塞进裤腰里,再用衣服遮挡,一眼看过去,双手空空。

她驾轻就熟摸到褚赫嵩房间外,没有隐瞒身份,叩叩两声,语气全无波动:“褚赫嵩。”

门很快开了,几乎是下一秒。

他其实没有什么变,俞双也没有看得仔细,她一心报仇,心脏的跳动只有她自己深知,隔着胸腔,有力蓬勃。

“有事?”

他挑起眉,似乎不想现在叙旧。

她蹙起那双好看的眉眼,水光晃动,说:“褚青鞍没告诉你吗?”

“什么?”

酸涩溢上,淹过呼吸,俞双透过朦胧的视线捕捉他表情一丝一毫的变动。

“我哥哥。”

她往前踏了第一步,门的空隙滑动,发出螺丝转动的响声。

“他死了。”

第二步踏进。

她彻底站在褚赫嵩面前,抬头着。

“他没告诉你吗?”唇角一扯,泪水滚下。

“杀人凶手。”

“双,你先听我说。”

一滴两滴滑下,俞双察觉出什幺,眸色渐深,嗓音很淡,出口成了虚渺的散烟:“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你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