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瓣情花正在一点点变灰。

白梨连呼吸都渗着冷气：“取了心头血，我就没命了。”

可玄霄却没让仙驾停下来，眉眼尽是不耐：“青丘九尾狐不是有九条命吗，你闹什么脾气？”

“怜星还有孕，无论如何都不能有闪失。”

“我也怀着孩子啊！”

这句话，白梨几乎是嘶吼出来的，连嗓音都哑了。

玄霄诧异望向身侧的白梨。

她垂着头，眼眶很红，眼泪却像早已流干一般，没有落下。

玄霄的额角狠狠一抽，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白梨抓着玄霄的手，张了张嘴，最后颤抖着挤出一句话：“我知道怜星怀的是你的孩子。”

此话一出，空气都凝结了。

仙驾飞速穿行在云海中，离神曦宫越来越近。

白梨的指节泛着青白，声音破碎：“我会离开天宫，把神后的位子让给她，只求留下腹中的孩子。”

玄霄死死抓着白梨，手背青筋暴起。

他知道她入宫后向来委曲求全，说出这番话定是思索许久，绝不是一时兴起。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火大。

“白梨，谁准你离开我了？”

两行清泪从白梨脸上滑过：“玄霄，我们不要再彼此折磨了，你放我走吧。”

仙驾在神曦宫前骤然停下。

玄霄粗暴拽出白梨，双眼猩红，掐着她的下巴，一字一句：

“那就彼此折磨吧，无论是生是死，你永远都只能是我的神后。”

没有永远了。

若第九片情花凋零，她就会彻底消失在这世间。

白梨绝望地闭上眼，颤着声问：“玄霄，你真的这么狠心，要亲手杀死我们吗？”

玄霄眸底闪过一丝不忍和挣扎，很快被远处怜星的哭声夺去注意。

“等怜星养好身子，本帝会补偿你。”

白梨的手无力滑落，只觉肝肠寸断。

她怎么会这么天真，连自己都活不下来，还想着去保护肚子中的孩子？

孩儿，是娘亲没用，保不住你……

一股巨大的力将白梨扯走。

侍卫钳制着白梨的肩膀，眸中闪过一丝不忍。

要不是他在天宫中见过白梨的模样，怎么都不会相信，传闻中深情至极的帝君，真的会把她推来取心头血。

凤袍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褪去，就连里衣也被扯开大半。

闪着寒芒的刀刃抵在白梨胸口，冰得胸口发麻。

此时此刻，行医救治的医官仿若行刑的刽子手。

“娘娘，药引所用心头血甚多，多有得罪。”

怜星梨花带雨扑进玄霄怀中：“玄霄，我好疼。”

玄霄一边安抚怜星，一边沉声道：“很快就好。”

白梨眼眶发热，看着逐渐凋零的最后一片情花，羞耻和恐惧倏然散去，只剩下麻木和平静。

就算这次侥幸活下来又有什么意义？

族人死了，天族不接受她，就连一向陪在她身侧的玄霄，也选择了怜星。

这世间，早已没了她的容身之所。

胸口传来熟悉的刺痛，这一次却比之前都要剧烈。

“动手。”

玄霄冷声对医官吩咐。

下一刻，利刃刺穿白梨的胸口，鲜血带着热度一同逝去。

白梨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玄霄捂着怜星的眸子，低声说了句：“脏，别看。”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扯出一个惨淡的笑。

侍卫手松开的那一刻，白梨直直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