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层台阶跪完,她的膝盖早已血肉模糊,额角磕破的地方淌下血来,糊了满脸。
她从始至终未吭一声,默默地将平安符递给宋乐琪。
下山时,宋乐琪抱怨脚累,何越二话不说便背起她。
安之夏腿疼得厉害,走得极慢,渐渐被甩开老远。
望着两人的背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拐角处,安之夏放弃了追赶。
她拖着伤腿,慢慢走到寺庙后院那棵挂满绸带的大树下,仰头搜寻片刻,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条。
抬手取下时,绸带上“何越,平安健康”几个字刺得她眼生疼
那是半年前他因为喝酒胃出血住院,她亲手来挂的,当时她也是这样,跪完所有台阶求了个平安符给他。
可那个她幸苦求来的平安符被他当着面扔进了火里。
安之夏拿出打火机,点燃了手里的绸带,火苗舔舐着布料,将那几个字烧成灰烬。
她看着最后一点火星熄灭,转身一步一顿地朝山下走去,再没回头。
第八章
离学府开学只剩最后一天,安之夏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这一年多,她的所有物件加起来也只装满了一个行李箱。
何越恨她,从未给过她任何东西。
她刚把行李收好,何越推门进来,看到行李箱时皱了皱眉:“你要去哪?”
“不去哪,想把柜子擦擦。”安之夏平静地回答。
何越没多想,转身道:“乐琪生理期肚子疼,你去煮碗姜糖水。”
“好。”
安之夏煮好姜糖水后,端着碗送到宋乐琪的房间。
何越正坐在床边给宋乐琪揉着肚子,见她进来,头也没抬地开口:“喂她喝。”
“没事,我自己来就好。”
宋乐琪故作不好意思,何越也只是宠溺地笑了笑,没再坚持。
她把碗递过去,宋乐琪刚碰到碗沿,突然手一歪!
“啊!”
滚烫的姜糖水瞬间泼出来,全溅在安之夏的手上。
何越猛地推开她,紧张地看向宋乐琪:“你没事吧?”
宋乐琪摇摇头,身上一点没沾到。
而安之夏的手背上,已经烫出了好几个水泡,刚才被推搡时蹭到桌角,水泡全磨破了,渗出细密的血水。
何越冷冷地转头看向安之夏,宋乐琪拉了拉他的胳膊,声音轻轻的:“别怪知意,是我自己不小心的。”
他先是将宋乐琪安抚好,然后起身走到安之夏的面前,厉声开口:“你还真是不长记性。”
安之夏沉默着,她知道解释没用,他从来都不会信她。
许是见她一声不吭,何越的怒火更盛,转头对门口的保镖吩咐道:“把剩下的姜糖水全倒在她手上!”
保镖应声照做,剩下的半碗姜糖水尽数泼在安之夏手上。
瞬间,她的两只手布满了红肿的水泡。
“把水泡全弄破。”何越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保镖上前,粗鲁地将那些水泡一个个挤破,疼得安之夏浑身发抖,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却死死咬着唇没发出一点声音。
何越不再理会她,转身继续给宋乐琪揉着肚子,低声安抚着。
她忍着剧痛扶着墙走出房间,拦了辆车去医院包扎伤口。
第二天清晨,安之夏是被窗外汽车发动的声音吵醒的。
她走到窗边,掀起窗帘一角,看到何越的车正缓缓驶离,副驾驶座上的宋乐琪穿着精致的连衣裙,正侧头对何越笑着,两人要去何家见父母
安之夏站在空荡荡的客厅中央,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没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