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再跪跪，再跪跪就能离救赎近一点了。

何越的嘴角露出扭曲的笑，仿佛这样的疼痛，真能减轻对安之夏的愧疚。

可这具残破的身子到底撑不住了，在又一次跪下时，他重重地倒在台阶上，扬起的尘土混着血污，弄脏了他的脸。

夕阳的余晖透过树枝洒进来，何越躺在满是自己鲜血的台阶上，气息微弱。

安之夏的面容在他脑海中愈发清晰，从初遇时的明媚，到后来被自己折磨得只剩死寂。

如果安之夏不是安家的人，从未踏入他何越的世界该多好。

那样的她，会在阳光里笑着长大，或许在一开始就会遇到一个真正懂她、疼她的人，一起走过平凡又幸福的日子。

至少不会被何越拖进深渊，尝遍那些非人的折磨。

“是我把她的人生毁了啊……”

何越喉咙里挤出微弱的呢喃，带着些许自嘲，他清楚，是自己亲手把安之夏的幸福碾得粉碎。

他蜷缩在满是鲜血的台阶上，泪水混着血水滑落。

意识渐渐模糊，他想着，这样的结局，或许是最好的惩罚。

“安之夏……对不起……”

这是他留在世间的最后一句话，带着无尽的愧疚与悔恨。

自嘲的笑容还挂在脸上，他缓缓闭上眼睛，再也没睁开。

暮色渐浓，何越的身体渐渐冰冷。

山间的风轻轻吹过，像是无声的叹息，为一段破碎的过往画上沉重又无奈的句号。

……

安之夏和白时妄在国外的日子，宁静又美好。

她在教学上愈发投入，白时妄则默默陪在她身边，不管是去图书馆查资料，还是在实验室做研究，他的身影从未缺席。

这些小细节，被学生们看在眼里，很快就察觉到两人之间不一样的氛围，私下组了催婚小队，课间讨论和社团活动都变着法儿撺掇。

第二十三章

学校组织文化交流露营，安之夏作为带队老师，白时妄被学生们死乞白赖拉来当顾问。

一路上，学生们有意无意地把他俩往一块凑。

安之夏一开始还没察觉，直到晚上的篝火活动。

学生们围坐成圈，玩起真心话大冒险，硬是把她和白时妄安排成相邻的位置，她才隐隐觉得不对劲。

转到安之夏时，学生们起哄：“安老师，你和白老师……到底什么情况呀？”

安之夏耳尖发烫，正不知怎么回答，白时妄却突然开口：“是我一直在追，怕唐突了她。”

这话一出，篝火映得两人的脸都红透了，学生们欢呼得更凶。

夜里，大家散了去看星星。

安之夏和白时妄并肩走在营地小径上，月光把俩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白时妄脚步渐缓，侧头看向安之夏，轻声开口：“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吗？”

安之夏愣了楞，点头回应。

“那时你总是自己一个人，对谁都是礼貌客气的模样，很是生疏呢。”

回想起初见的场景，安之夏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当时在你眼里，是不是特别难接近？”

“不是难接近，是让人心生想要靠近的念头。”白时妄看着她，目光温和，“你生疏的外表下，藏着最真诚的善意，哪怕礼貌回应，都能让人感受到温度。”

“我那时就想啊，要是能走进你心里该多好。”他说得坦诚，月光落在他眉眼间，柔和又真挚。

“我很庆幸，后来能一点点靠近你、了解你。”

话落，他微微侧身，和她目光交汇，深吸一口气，声音沉稳又带着些紧张：“之夏，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了……这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