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我的那一刻，陆瑶的眼睛像打开了水龙头，哗哗流泪。

我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片刻又松开。继而缓慢又犹豫地举起来。顿了顿，抚上了她的脸。

“瑶瑶，别哭了。我心疼。”

“陆沉…都告诉你了吧。”陆瑶抽抽噎噎地说道。

我点点头，用拇指指腹轻轻擦拭着陆瑶的眼泪。

她一下子扑进我的怀里，哭得喘不过气来。

我的身体一怔，随后伸出手臂紧紧将她圈住，仿佛想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夜里，陆瑶缩在我的怀里，像八爪鱼一样缠着我。

我抱着她，好想好想护她一辈子。

“林寒，我当初没有告诉你原因，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对不起，当时我只能选择和你分开。”

“我爸爸很忙，经常不着家。是我妈把我带大，所以我…”

我紧了紧抱着陆瑶的手臂：“我明白，瑶瑶，我都明白的。”

换做是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不知不觉间陆瑶睡着了。她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紧紧抱住我。

而我几乎整夜未眠，一直盯着她看。用眼神细细描摹着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

我想把她记得更深刻一点。

9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发现陆瑶已经没在房间了。

心脏蓦地沉了下去。

正当我坐在床头失神之际，陆瑶推门进来。

“醒了？”她走到床前，向我伸出手，“起来洗漱吃早餐吧。”

我从卫生间出来，看着桌子上煎好的鸡蛋，熬好的小米南瓜粥，心里开始酸疼。

擦了擦手，我坐在陆瑶对面吃起了早餐。

我从小就特别喜欢煎鸡蛋，要快煎好的时候倒点生抽，然后翻面就着平底锅里剩下的生抽再沾一沾。

陆瑶煎的正正好。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户进来，打在脸上有浅浅的温度。

闭上眼睛，光束透过眼皮，给瞳孔带来些明亮。

多么希望，这一刻能静止。

再睁眼，陆瑶正盯着我温柔地笑，眼睛里的柔情浓得化不开。

“我已经给你们领导打过招呼了，今天你不用去公司。”陆瑶喝了口粥，继续道：“我们去过一个真正的圣诞节。”

原来到圣诞节了。

我突然想起大二那年圣诞节，我和陆瑶一起去放了孔明灯，还许了愿望。

“你还记得那年圣诞节我们在府河边放了孔明灯吗？”

“记得，我还说许愿一定能实现。非要拉着你一起。”

陆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我：“你许了什么愿望呀，实现了吗？”

我定定地看着她，眼神里夹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悲戚。

“实现不了了。”

我的心脏像被人锤了一拳，闷闷地疼。

陆瑶的神情也悲伤了起来。她说：“我的愿望大抵和你的一样，没法实现了。”

早餐过后，我开车和陆瑶来到她说的郊区教堂。

因为是工作日，人不算多。

教堂虽然不大，但有两层。巴洛克风的窗户，折射出神秘的色彩。富丽的欧式风吊灯，很有欧洲古堡的感觉。

如果在这里举行婚礼，应该很浪漫。

我们在最后排的复古红长椅上坐下。

工作人员给每个人都发了一本小册子，上面有圣经节选和颂歌歌词。

我和陆瑶跟着大家一起朗诵，唱诗。

虽然我不是基督教徒，但在闭上眼睛祈祷的那几秒，我还是虔诚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