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又要出现在她面前，还让她想起了一切。

极致的愤怒让她的身体微微发抖。

姜时愿推开纪闻舟想要搀扶的手，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眼神如刀，狠狠剜向纪闻舟：

“纪闻舟，你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

第十四章

“时愿……”

纪闻舟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刚要触碰到姜时愿的手腕，就被她猛地躲开。

他的手指在空中僵了一瞬，最终无力地垂下。

“我知道我错了，”他的声音哽咽，眼眶泛红，那张总是从容不迫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姜时愿从未见过的卑微与恳求。

姜时愿闭上眼睛，胸口剧烈起伏。

她从未想过纪闻舟会执着到这种地步跨越千山万水找到这个战火纷飞的小镇，甚至破解了她精心设计的催眠指令。

这份执着若是放在从前，或许会让她感动得热泪盈眶。

可现在，她只觉得讽刺。

“纪闻舟，”她睁开眼，声音冷静得可怕，“离婚证你已经收到了。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我不同意！”纪闻舟突然暴起，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得皱眉，“二十三年的感情，你说断就断？”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呼吸粗重。

姜时愿看着这个曾经温文尔雅的男人，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你若是真的不喜欢宋昭昭，我说了可以直接帮你清理掉关于她的记忆，你何必要做出这么极端的事。而且……”

纪闻舟顿了顿，环视了一周的环境：“这里条件艰苦，生活安全没有保障，你一个女孩子是在不适合来这些地方，和我回去吧。”

姜时愿甩开纪闻舟的手，冷冷说道：“我做什么事都不劳烦纪医生费心了，我们已经毫无干系了。”

“时愿，别闹脾气了。我说了我只是帮昭昭治病，其他什么也没有，你何必要和一个病人斤斤计较。

“而且我已经将病例转给陈教授了，我以后不会再和她见面了好吗？”

姜时愿嗤笑一声：“治病需要时时刻刻陪着吗？治病需要一整夜都未从她房间里出来吗？”

“纪闻舟，你真让我恶心。”

她转身拉开车门，动作干脆利落。

“开车。”她对司机说，声音冷得像冰。

越野车引擎轰鸣，卷起一片尘土。

后视镜里，纪闻舟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一个模糊的黑点。

直到这时，姜时愿才允许自己的眼泪落下。

哪怕她重新恢复记忆，但那些被践踏的真心，也永远无法愈合了。

……

姜时愿回到瑞士后，再没见过纪闻舟他回国了。

知晓她恢复记忆后的好友林因，每天都会定时定点地汇报纪闻舟的情况。

“宋昭昭又去诊所闹了，这次已经有人投诉了。”

“纪闻舟也是真能忍，还好言好语地劝呢。”

姜时愿垂下眸子，看着手机里纪闻舟新发来的跨国短信。

“天气凉了，在外得多添衣服。”

“今天我还是很想你，等我处理好一切，我再来找你。”

姜时愿不愿自己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于是回复林因道：

“你有没有办法查到宋昭昭的病例，和就诊记录，以及当初演唱会踩踏事件的真实情况？”

林因的消息回复的很快：“我有个朋友在警局工作，我拜托他查查，过几天给你答复？”

在瑞士雪花落下来的那天，林因终于有了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