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濒临崩溃,再也无法等待,准备不顾一切独自潜入时。

一个消息传来:有幸存者从沦陷区逃出来了!被安置在镇上的临时医疗点!

纪闻舟听到消息立马赶了过去所谓医疗点,不过是在战场附近支起的几个帐篷而已。

浓烈的消毒水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

他拨开忙碌的人群和低低的啜泣声,目光急切地扫视着。

在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他看到了她。

姜时愿坐在一个简陋的垫子上,脸色有些苍白,额角贴着纱布,手臂也被缠了绷带。

她的身边坐着七八个带伤的孩子,脏兮兮的脸色,恐惧尚未完全散去。

但此刻,她们的眼睛都亮晶晶地望着姜时愿,听她轻声的安抚。

这一幕,让纪闻舟连日来的恐惧瞬间决堤,巨大的失而复得的狂喜冲击着他。

他喉头哽咽,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冲了过去。

“时愿!我终于找到你了!”他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姜时愿抬起头,眼中没有重复的喜悦,反而下意识地将孩子往身后护了护,语气冷静且疏离:

“先生,这里是战地医疗区,情况非常危险,您不该出现在这里。”

冷漠的反应犹如一盆冰水,浇熄了纪闻舟所有的热情。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时愿:“时愿别开玩笑,我是纪闻舟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姜时愿猛地抽回手,仔仔细细打量纪闻舟,眼神变得锐利而冰冷。

“这位先生,我再说一次。我不认识你,请你立刻离开。”

第十二章

纪闻舟被神情严肃的值班士兵请出了帐篷。

他踉跄着后退,目光却死死锁住帐篷内那个身影姜时愿早已经低下头,细心地安抚那几个孩子,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纪闻舟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根本不愿意离开。

他干脆直接在医疗营地帐篷附近一个破败的小旅馆住下,每天都关注着姜时愿出现的瞬间。

有时姜时愿换药艰难,他会主动出现在门口要求帮忙。

或者是她在简陋的厨房快速吃饭时,他将从外面买来的食物,放在她碗里,给她加餐。

“时愿,吃点好的,补充体力。”

姜时愿只是微微蹙眉,将他的食物推到一边,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

又或者是,她费力提着一桶沉重的水,步履蹒跚时,纪闻舟快步上前,不由分说地抢过水桶:“让我来!”

姜时愿的手猛地一空,她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他。

直到他自己在那冰冷的视线下感到狼狈,才一言不发地重新接过水桶,转身离开。

后来,纪闻舟不敢随意凑上前,只敢在她休息的时候,悄悄地坐在她身边。

将手机中为数不多的合照递到姜时愿面前:“时愿,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他语无伦次地介绍着两人的过往:

“这是我们大学时候,我们一起参加辩论赛,当时我们获得了冠军。”

“这是我们一起去旅游……”

“这是我们的结婚证照片……”

可是却被姜时愿猛然打断。

她站起身,语气冰冷而疏离:“先生,我已经非常明确地告诉过你我不认识你,我的记忆中没有任何关于你的片段。”

“我不清楚你手机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照片,但世界上相似的人何其多,你所谓的妻子并不一定是我。”

“可现在你一而再,再而三接近我的行为对我造成了困扰,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纪闻舟下意识想跟上去,姜时愿倏地转身,声音不高,却清晰